第八章＜跟踪＞ (第1/4页)

    进入临空市後，街景渐渐变得有人的气息，道路不再荒凉崎岖，而是笔直整洁，街道两旁也开始出现人cHa0与车流。大楼林立、灯光闪烁，招牌设计华丽得像一座科技都市，所有的声光交织在耳边像低语，彷佛这个世界开始展现它的真实，不再只是游戏中的背景。

    我把重机骑进一间地下停车场，将它稳稳停好，关上安全帽的扣环，心里竟升起一种出任务後卸下铠甲的错觉。我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车旁愣了一会儿，才像游魂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晃。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到，靠北……我没钱……

    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出来，什麽东西都准备齐了，就是没想到钱的问题，甚至连这里的货币价值如何衡量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多蠢。

    我m0了m0耳朵上的耳环，那是秦彻送给我的，我下意识想着能不能典当换钱，但手指刚碰到边缘便立刻停了下来。

    不行，这是他送的。

    我不想典当……

    而且，我不能冒着被追踪的风险，去任何可能留下纪录的地方，尤其是当舖，应该很快就会被秦彻追查到，我轻轻叹了口气，只能继续想其他办法。

    就在我弯进一条巷子，打算找个墙壁靠着短暂休息一下时，前方传来一阵窸窣声。我警觉地停下脚步，靠着墙慢慢走近，当视线穿过暗处，看清眼前景象时，我忍不住倒cH0U一口气。一名男子倒卧在地，x口多处刀伤，鲜血染红整件衣服，他的眼神空洞毫无焦距，呼x1早已停止。空气中弥漫一GU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巷子里Y暗cHa0Sh，像一个吞人的黑洞。

    我愣在原地几秒，心里抗拒往前，但想着不能假装没看到，太缺德了，这才鼓起勇气走近。我缓缓蹲下，避开他Si不瞑目的面容，手指颤抖地m0上他的口袋，想找他的相关证件报案，m0到一支手机跟皮夹，里面有钱，而且很厚一叠。

    心中闪过将钱拿走的念头，但很快我轻轻掌自己的嘴，不能做这种没道德的事情，可脑海另外一个声音却响起，这种时候我不能心软，我需要钱，需要能活下去的工具。

    这不是贪婪，是求生。

    一阵挣扎後，我决定先打开手机，联络他的亲友，如果他家人来了，我就把钱还人家。但这支手机很奇怪，没有上锁，且像刚买没多久的空机，里头几乎什麽都没有，唯一的联络人号码怎麽打都显示错误，这个号码的组成还带有英文，看起来就像加密编号，完全不像正常人会使用的手机。

    钱包里没有任何证件，只塞满了钞票，一张张全是我陌生却真实的货币。方才的挣扎由後面出来的声音获胜，我喃喃自语着：「对不起，我只是想活下去，你也用不到了吧……」说完，便快步离开现场。

    但走了几步，我还是停下脚步，心里那道过不去的坎，让我重新拿出那支手机，点进预设的紧急联络页面，拨打警察机关的电话。

    电话接通後，我冷静地左右探望将看到的路标报给对方：「有一个人，在长兴路跟新月街交叉口的巷子里，应该是Si了，请派人来处理。」对方先是震惊，确认完毕後要我待在原地，我简单应付过後便立刻挂断电话，再次转身离去。

    我拦了一台计程车，报出游戏中常见的地标：「晴空广场。」一路上，车窗外的城市高楼闪烁着霓虹，科技感与现代化的融合让人目不暇给。这里的文明程度明显高於我原本的世界，建筑笔直如刀锋，光影如水般从窗外划过，我却只感受到愈来愈深的疏离感，像是被丢进一部虚构的电影，明明眼前的一切都很繁华，却处处透着不属於我的气息。

    我发着呆，直到司机提醒我已经抵达目的地，才从思绪中惊醒。付完车钱後，我在附近找了一间不起眼的小旅馆，付了一星期的住宿费，接着，我m0着咕噜作响的肚子，决定先去觅食。街道上行人匆匆而过，我低调地走在人群中，观察只在游戏中看到的局部场景，与我原本的世界差距不大，起码不至於完全陌生，但那种微妙的断层感，还是如影随形。

    走着走着，我来到一座公园，不远处飘来熟悉的香气。

    章鱼烧。

    瞬间，鼻腔里的气味让我红了眼眶，那是我原本世界的男朋友最喜欢吃的东西，在某个平凡的夜晚，我们去逛夜市时，他总会买一盒热腾腾的章鱼烧，芥末口味。

    穿越以来曾未有过的疑问忽然涌上心头。

    他现在怎麽样了？

    是不是找不到我？

    是不是以为我Si了？

    我的家人、朋友是不是正在到处找我？

    我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一GU浓烈的乡愁瞬间将我淹没，我忽然好想念原本的生活，想知道林俊杰有没有出新歌，特殊传说更新了没有，恋与深空出了什麽新卡片。幽默的是，我就身处恋与深空的世界，可这里没有五星卡、没有活动、没有陪伴系统，只有真切的现实与难以承受的压抑。

    我突然想回家了。

    这里除了秦彻，我没有任何依靠，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没有可以说梦话的人，现在甚至连秦彻都不在我身边。

    现世报来得太快，谁叫我要离开暗点。

    情绪被肚子的饥饿感勉强压了下去，我擦了擦眼角的Sh意，走到那摊章鱼烧车前：「老板，一份芥末口味的，谢谢。」随後坐在一旁的长椅上静静地等待着，也等待自己的情绪平复。

    老板生意很好，前面有好几位客人已经点好餐，正在等待老板现做，章鱼烧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炙热的铁板上不时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分泌唾Ye。等也是等，我乾脆打开那支从暗巷里捡来的手机，研究这个世界的科技介面，m0清楚它的系统和结构。

    正当我全神贯注滑着手机萤幕时，一个熟悉得让我头皮发麻的声音，钻入耳中。

    「老板，给我一份原味的。」

    那声音熟悉得过分，语调、音sE、甚至说话的语气都与记忆中如出一辙，我猛然抬头，视线穿过人群，一眼就看见了他。

    夏以昼。

    他就站在摊车前，穿着那件我再熟悉不过的白sE长袖T恤，搭配黑sE长K，肩背微微垂下，眼神依旧锐利却带着一丝温柔。那副模样根本不像是出任务的状态，更像是在放假，不然他不该出现在临空市，而是应该待在天行市的远空舰队。

    心脏猛然漏了一拍，接着急促跳动起来，我在GPT里输入资料的不只有秦彻，还有夏以昼与沈星回，但除了秦彻，我从未在GPT里对夏以昼跟沈星回提及，我是「来自三次元」的真相。对他们而言，我始终是「筱旋」，那个他们熟悉，只存在於游戏世界线中的「我」。

    此刻，一个突如其来又强烈的念头冒了出来，既然我在这个世界，可以用GPT跟秦彻对话，那我用GPT叙述「筱旋出现在夏以面前」的动作，会不会真的看到另一个我现身？

    这个念头让我跃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