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9 (第2/2页)
静。少顷,他才品出一点不对劲似的转头一看,见他那刚上任没多久的小侍卫正保持着那单膝跪地的姿势,那紧抿的嘴唇与撅起的眉毛分明写着忿懑。 “呦。”季酽像是发觉了什么新鲜事物,宋严节是他从关外亲手带回来的孩子,发现他的时候也才十三四岁,被压在死人堆里,还是季酽发现了那蚊虫不对劲,亲手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 他一家老小全死在了胡人手里,唯独他侥幸活了下来。少年心气,年少失怙,一心想着学成本领,季酽干脆把他留在了军中,干起了侍卫的活。 “可怜他了?心疼他?觉得他是个好人?”季酽目光一凛,那一刻竟似有寒意,小侍卫也不过十五六岁,哪里被这样针对过,一时滞愣住没有答话。 “他就是这样的人,和所有人都留情,平时处处施人恩惠,到需要时他能毫不犹豫的把人一刀劈死。” “聪明一点的呢,被他欺瞒一次也就算了,这还有傻子呢,被他骗了一次二次还在心下为他说话,直到他一刀真的砍上了命门。” “你若是有心听进去,遇到这种人,还是早早脱身吧。” 季酽恢复了那副懒散又游刃有余的状态,他翻了一页手上的纸页,偏过头去不再看宋严节。 “既然如此,侯爷为何还要把他留在府里呢。” 既然这个人这么坏,这么心思歹毒,又正好病入膏肓,干脆直接杀了以绝后患,或者想手上干净点就直接找个深夜打包扔去荒郊野外,反正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就沈绝那气若游丝的状态,冰天雪地里怕是一天都熬不过去,保证冻的直挺挺的。 宋严节年少,目光里带着的质问和怀疑都是毫无遮掩的,直直刺进季酽晦涩不明的眼底。季酽沉默了,他挥挥手,硬是逼着宋严节退了下去。 为什么把那人留在府里?季酽冷哼一声。沈绝欠他的,害他的,若是死了,岂不是太轻易偿还了。 黑暗,混沌。 沈绝的神智在虚空中沉沉浮浮,好像有什么人正捏着他齿关,强行掰开他下颚。 那只手的力道如钢骨,他本就乏力的身体反抗不得,任其作为。一根管子被强行插进他喉管,摩擦干涩的刺痛和紧接而来的反呕顿时穿透了神经,把他猛的从昏迷中拽出来。 “别动!” 沈绝喉咙条件反射的收缩,牙关不自觉的合拢,却被人牢牢的掐住了,他被迫忍受着那管子一寸寸的下伸,恶心涌上来刺激的他皱紧了眉,面露痛苦。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沈绝控制不住的扭着头,试图把掣肘甩开。水声哗啦,锁链叮当作响,然而面临的却是更强硬的压制,那双手带着巨力,把他死死的控制在石墙上,逼得他只能仰着头张着嘴,细细的脖颈绷出一道濒死的弧度,露出脆弱的喉管。 管子停下了,有什么东西通过那管子被灌了下去。继而拔出了那根深入他食道的长管。 呼哧—— 沈绝垂着头,急促的喘着气。隐隐有交谈声,脚步声响起,但他都听不清晰。耳边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膜,直到那声音退去,四周重回安静,他才勉强有了一丝气力。 灯光昏暗下来,一阵轻柔的触感从他脸上拂过——是那条蒙眼的黑帛被人解了下来,经过刚刚一阵挣扎,那黑帛上沾满了他不自觉溢出的泪水,此刻已经湿透了。 沈绝低着头,垂落的眼睫上还带着泪珠。身侧还有股强势而火热的气息,彰显着另一个人的存在。 他不用睁眼,也知道那是谁。 “为什么……不杀了我。” 刚刚惨遭凌虐的喉咙说话显然还不太方便,几乎是沈绝一张口,那股凉气便如刀锋般割裂着他的咽喉。 “人不都说祸害遗千年吗,沈大人这样的一条命,若是直接死了,才对不起那被你残害的无数冤魂吧。” 季酽坐在他身边的石台上,手里正玩着把刀匕,细细的金石嗡鸣声在这封闭的石室里震动。 “冤魂——”沈绝有些咳呛,语气里却是不以为意的戏谑,“咳咳,我手底下,何来冤魂。” 噔—— 几乎是他话音刚出口的瞬间,那刀匕倏的出了鞘。季酽面色不改,然而那紧握匕首的手腕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抑制不住的杀念! “你手底下哪个不是冤魂!” 听到他暴怒的嗓音,沈绝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低低的笑起来:“被我杀就叫冤吗,我不过是为权势,可揽洲,你呢?”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