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求抱抱 (第2/2页)

外的好欺负，毋自捞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搂到怀里，叹了口气：“嗯，这样好多了。谢谢小宋同学。很可惜你感受不到，刚刚我信息素都怕得要颤抖了。”

    为了哄得美人相看，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水平与日俱增，那明明是攻击性十足又凶悍的信息素，没夹杂半点害怕的意味在里头。

    宋酩悦下意识挣了一下，被寇扬哄小孩一样抚了抚脑袋。

    先前强悍的信息素也随着拥抱逐渐平和下来，干净温暖而有力的信息素将宋酩悦整个包裹在其中，这是一种久违的安心的触觉，和快要被遗忘的记忆一样，拥有令人沉溺的安静的力量，以至于宋酩悦忘记揭穿他的蹩脚谎言，闷闷地说：“哦。”

    寇扬察觉到宋酩悦紧绷的身躯慢慢缓和下来，接着道：“而且我只是想说，你非常非常了不起。”

    宋酩悦微微一颤，似有所感，阻止道：“你不要说话了。”

    寇扬却自顾自贴在他耳边，轻抚着他僵直的脊背，那么温柔地继续述说：“对不起，用道听途说去了解一个人是极其不负责任的，不过我也没打算去相信他们眼中的你。”

    宋酩悦垂下眼睛，下巴被迫抵在既陌生又熟悉的肩窝里，他不自然地挣动了一下：“无所谓，那些我根本不在意。”

    正在他说着“不在意”的时候，垂在身侧的手倏地被碰了一下，引得他不知所措地蜷起手指，抗议般地唔了一声。

    可是寇扬拥住他的臂膀太有力了，宋酩悦自知拒绝无效，只好闷头听下去。

    寇扬勾着他冰凉的指尖一并握住：“嗯，但即使是从拼凑来的甚至怀有恶意的只言片语里，我也能知道，宋酩悦同学，他一个人在沉重的逆境里走了很久很久，但却走得这么坚强这么漂亮，你知道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吗？”

    宋酩悦不说话了，也不再乱动，他在寇扬的拥抱中呆立住，只有被勾住的指尖轻微地发起颤。

    镜框边缘硌到寇扬的锁骨，有点痛，让寇扬无端想起来被面具硌到、被齿尖舔咬的触感。

    今夜种种总有些情景再现的错觉，但又都截然不同，他提醒自己宋酩悦是个独立的、货真价实的beta，再似曾相识也不会变成omega，更不该将宋酩悦与他人做比对。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声音听起来专注又柔软：“如果是我，可能会发疯、怨天尤人，也可能变得狂暴冷漠也不再相信任何人，可是你仍然脊背挺直，爱憎分明，保有柔软善意，还独自承担起一个小生命，将他教养得这么温良可爱。”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宋酩悦的背脊和手指都被捂热起来了。宋酩悦从信息素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避而不谈寇扬的剖白，偏开头将情绪统统藏进垂下去的眼睛里，逃避般地轻声道：“你跑题了寇先生，明明是在讲安安的事情。”

    宋酩悦面上功夫掩饰得很好，冷静而自持，看上去完全没有被打动。但有些细节是无法自控的，比如不安地蜷缩起来的手指、僵硬地绷紧的下颌线条、以及颤抖的纤长眼睫。

    多久没有人对他讲过这种话了。这些年来，他不再同人谈论起这些，才会被寇扬几句话讲得差点破防。

    寇扬本意是想引他敞开心扉，放下端着的情绪，可没想到宋酩悦在摇摆中又给自己加了层防护。

    寇扬叹了口气，盯着他道：“是在讲他，所以我想，你也不必刻意让他去经历、适应失望。”

    “因为你会教他坚强、勇敢，教他坦然接受并承担失望、教他逆风翻盘的勇气，教他顺势而为的智慧。你这么聪明勇敢又坚强，小猛男一定不会差。所以你不用担心他将来会被失望和痛苦挫败而一蹶不振，他会像你一样，漂亮地反击、漂亮地活着。”

    宋酩悦眼睫又是一颤，狠咬了一下唇，然后不自在地把帽檐往下压，跨过一盏路灯走进路牌的阴影下，才想起来要答复，一开口声音低低的，仔细听有一点点哑：“你是在说好听话讨好我吗？”

    寇扬道：“我是想哄你开心点，也是在讲真心话，半点不作假。”

    宋酩悦左手猛地抖了一下，很快右手抚上左手手腕，在腕表处握住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勇敢，也一点都不坚强，更不是你说的那么厉害。你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

    “如果你觉得我哪里误判了，那么你要给我了解你的机会，我也是很讲道理的人。”

    宋酩悦再次沉默了，步子走得飞快。

    寇扬瞥见他眼尾处蕴起一抹微红，像初春洇了烟霞和雨露的桃花，仅是一闪而过，宋酩悦未给他再细看的机会，匆匆跨步走开了。

    寇扬疾步跟上，他是想哄人开心，可不是要把人惹哭。

    但宋酩悦的脆弱暂时还不想展示给他，他微微抬着下巴以掩饰眼中的慌乱，语气冷酷：“了解之后发现不是你想的样子呢？闯进别人的生活，搅乱一切，然后扔掉吗？”

    “所以你才这么抗拒别人吗？害怕分离所以拒绝一切相遇？”

    宋酩悦盯着自己的掌心，虚握了一下：“反正都留不住的，只是陪一下的话就没有必要了。”

    寇扬被他茫然空洞的表情刺痛，避重就轻地温声道：“照你这么算的话，人一辈子也只要算头算尾就好了，不过是生来死去而已。你不能因为害怕未知的结局就把那些有趣的过程以及可能性都给否定掉吧。”

    他一边说一边动起了手，把宋酩悦虚握的拳头展开，又把自己的手掌覆上去，手中多了几分实打实的分量，宋酩悦指节下意识用了点力承接住掌中的力量。

    寇扬试着缓和气氛，玩笑中半藏着着真心：“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不会是天生一对百年好合的那种呢？”

    宋酩悦顿了一下，收回手，浓密纤长的眼睫盖住眼睛，一副逃避交谈的样子，只是声音软软的轻轻的，再也冷酷不起来：“我要回家了。”

    寇扬心里更是软成一片，他知情知趣，点到为止：“先前让车子等在巷口了，走吧，小宋同学，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