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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败花  (第2/3页)
惊讶地唤道。他瞥向窗外,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这么早......是有紧急情况?”说着托马就要掀开被子起身。    神里绫人挥挥手,阻止了他,“是,也不是......主要是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他踟蹰了一下,说:“母亲她...劳累过度,也走了。”    神里绫人盯着安睡的绫华,淡淡地继续陈述,“本来只是关于社奉行冤案的昭雪,现在实名的掌权者缺位,将军那里给我的任命书还没下来,各旁支家族必会借机争夺社奉行的管理权。”话语里没有什么波动。接二连三的打击传来,大脑已经开始自我防御式地麻痹苦痛。    “如今稻妻局势不明,神里家面临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神里绫人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着,眼神荡向托马,后者低下头,像是在思索。    “你是能看清利害关系的人,如果不想被卷入其中......就早些离开吧。”    托马,这些话不过是试探而已,我怎么会希望你在这时还要离开我,回去蒙德呢?我失去太多太多了,几乎一无所有,不能再失去你了。虽然我早已看出你对我的眷恋和情愫,但这还不够,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告诉我,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托马,在夺权之路上,我现在孑然一身。我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你。    向我袒露吧,你的信任,你的忠诚,你的一切。    托马听后沉默良久,他望向绫人的双眸,空洞的鸢紫攥紧了他的心脏。眼前这个散发着脆弱和麻木气息的人是谁?曾经骄傲狡黠的绫人哪里去了?托马的胸腔钝痛起来。绫人不再是他之前晃着水盆,试图捕捉到的天上的月亮了。他仿佛褪去了外壳,露出了活生生的血rou。在这一刻,他不是稻妻三奉行之一的少主,只是一名十八岁,父母双亡的少年。    绫人不该是这样的。托马内心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想要重新点亮眼前的人。    一种强烈的被需要的激动席卷了托马的全身。于公,他受神里家恩惠,应当报答,做一个忠义之人。于私,他想要去陪伴,去帮助绫人。    安抚心神,处理阴暗肮脏,这是他天生的职责所在。从做家政的热情,到安慰绫华时自然的亲和,再到现在的悸动,种种感觉忽地串联起来,形成一条明晰的道路。    托马愿意做一名修月匠,用刀枪扫清阻碍也好,用话语平和意志也好,他情愿留下来,让他的月亮,他的爱人,焕发出新的光辉。    于是他说,    “在此时离开,就会失去忠义。父亲曾要求我做一个忠义之人...我愿尽我所能,为...你和绫华尽一份薄力。未来你们所要走的道路,也必定会需要我这个帮手。”    话音未落。一枚神之眼落在两人中间。炽烈的红色源源不断地散发热量。托马似乎不敢相信,捧着那枚徽章般的器物微微颤抖。    而神里绫人和他一样惊喜。他意识到,那是托马为忠义而燃烧的意志铸成的愿望。神明的肯定断不会错,托马确确实实地拥有十分的忠诚,并无半点杂质,由于混乱局势而多疑的绫人得到了双重证明才得以安心。    但没过多久,他却又开始惴惴地猜测。托马,你这十分的忠诚中,有几分是匀给我“神里”这个姓氏,又究竟有几分是真正给我个人的呢?    ——————    “接下来去哪?”托马叠好被子,换上了常服和轻甲。    神里绫人手搭上门把,看到绫华还在安睡后才转过头,“去藤木那里,他是一个突破口。”    “好,来了。”    门口的平野告诉神里绫人,藤木幸夫不久前已经离开了神里屋敷。得到确认后,绫人才带着托马敲响了藤木的房门。    藤木在见到神里绫人时有些惊讶,而对于他身边的托马则是转为深深的疑惑。不过,贵族的表面礼节还是要维持。他把两人迎进了自己的房间。    家具整齐,地板洁净,书架上的书被摆放得一丝不苟。神里绫人内心冷笑一声,还想掩盖自己的低劣行径?可惜这些举动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绫人最近家事繁忙,今天怎么突然有空来我这里了?”藤木礼貌地笑着,端起茶壶想给两人倒茶,手却抖得将茶水洒出不少。    好在总算是把两杯斟满,藤木用湿淋淋的手把瓷碗摆到桌上。    神里绫人瞥了一眼,却没有喝,只是冷冷地质问道:    “事已至此,你还要装吗?”    “装?什么装,“藤木把一缕头发撩到脑后,“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神里绫人突然站起,重重地鼓了两下掌。    “好,好啊。”    “既然你一点也不信任我了,那么很抱歉,数十年的好友的情分在我这里也透支为零了。”    “托马。”    托马从自己的外套口袋中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宣纸,密密麻麻的签名仿制痕迹布满纸张。    “这是托马在你房间外捡到的。加上最近你调用仓库宣纸的异常行为,我猜,所有的那一百来张都被你用来练习父亲的签名了吧。真是勤奋啊。”    藤木攥紧拳头,声音沙哑地企图争辩:“不过是你基于单个证据的过度推断罢了,你不要污人清白。”    “行啊,证据我还有很多。当时你房间里的焦味,是你在焚烧用过的宣纸吧。若是正常的读书笔记,为何不堂堂正正地放在架子上,反而要集体处理呢?”    神里绫人走向藤木书桌前的墙壁,指尖抚摸着干涸的胶迹。    ”这里四个角都有胶水痕迹,位置在你视平线上方一点,方便誊抄,想来就是你粘贴范例模板的地方了。”    “还有,你明知道书房是社奉行重地,却仍执意以寻找棋子的借口进入。那时我没有怀疑到你头上,就没有阻拦。你是去打探父亲官墨官印的存放地点吧。你伪造的账单用的是新纸,太假了,也只有天领奉行那个不懂变通的天狗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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