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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第1/1页)
裴夕晚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平时因剧共情得深了的时候虽然也掉泪,大多不过是眼眶Sh润一阵,情绪很快就会随着剧情过去。 似这样因为某件事而崩溃至此,上一回是什麽时候她都已经不记得。 太久了。她已经习惯自我调适太久了。 她把一切归咎於眼前的人太温柔,一句相信说得太理所应当,轻而易举将她深埋於心的委屈一口气全部挖出来,就像水库开了闸,一但有出口,洪水倾泻而出,再难遏止。 姜朔光任安安静静掉眼泪掉了半晌,见她丝毫没停的意思,思忖着再这麽哭下去对眼睛不好,探手向後cH0U了张面纸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拭泪,温声哄着她。 「知道你难受,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裴夕晚本能应声,应完後後知後觉因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害羞,慌张地m0索着接下他手中的面纸,没好意思真让他替自己擦眼泪。 一边拭泪,她一边缓缓吐气调适心情。 放肆哭过一场以後,积攒於心的悲伤好像也一并被掏出T外,心里舒服不少。 「抱歉姜哥,我……有点没忍住。」颊上的泪痕已经擦拭乾净,她歉然的抬眼看他,小声与他道歉。 声音听起来颇微平静,唯凝视他的双眼依旧Sh润泛红,看上去很是可怜。 被这样的眼神盯了片刻,姜朔光摇了下头,食指自然而然轻触她的眼尾,将上头残留的泪珠轻轻揩去,某个积累於心许久的疑问从心尖上迅速窜过,他一个不留神,心想的同时疑问随之脱口而出。 「这是你不再画画的原因吗?」 他说得很轻,近似低喃,若非车内着实安静,裴夕晚大概也没能听得清楚。 因他陡然触碰而发僵的身子慢慢放松,面对他的疑问,她有一瞬的困惑,不清楚他如何会知道,慢上几秒钟时间才想起来,先前同事间闲聊时,她回答过郑温祯问她不选与所学相关工作的原因。 当时她是这样告诉他的。 她说,因为她画不出来了。 听上去很做作,但这确实是这几年来她最真实的状态。 「不全是。」对着其他同事时没法说出口的话,对着姜朔光时好像没有了任何阻碍,裴夕晚看着他,头一次向他人说出这段过往里她最旁徨无措的那段时日。「有一半是我自己的问题。」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还没怎麽样,该完成的作业都完成了,毕制也好好的在筹备。」 「可後来每个人都在怀疑我。」 「没有人相信那些作品是我努力完成的,抄袭的那张标签好像从此贴牢在我身上,他们只会想着我是不是又从哪找到灵感,我是不是又把别人的东西拿来当作自己的东西。」 「後来也不知道为什麽,只要一拿起画笔,我就会想起他们质疑的眼神与字句,想起那些指指点点。」 「明明我没有做错,我也不应该心虚,但我就是心慌得不行,每一次下笔都近乎要窒息。」 「画画对我来说变得像噩梦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只好选择逃避。」 话说至此,裴夕晚深呼x1了一口气,一贯灵动的眸子里滚动着沮丧。 她问他:「姜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你只是受伤了,需要休息。」姜朔光话答得很快,语气较之先前又温柔几分,随後话音一转,歉然道:「抱歉,我不该问你这些。」 明知这定是她的痛楚之一,他却没管住嘴,不小心把心里的疑问给问出口,让她不得不怕伤疤翻出来给他看。 这b听她说先前那些过往还更令他难受。 「不、不是。」裴夕晚显然没料到会从他嘴里听到道歉,刚才那点沮丧一扫而空,整个人慌得步不行,「是我自己想跟你说的,而且跟你说过以後,我心里好受多了,真的。」 听她竟还反过来安抚自己了,姜朔光忍不住笑,大掌在她头上r0u了一把,假装没注意到她再次紧绷的身子,垂眼看了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也累了,该上去休息了。」 裴夕晚本来还没什麽感觉,经他这麽一说,倦意似才慢慢涌上,不但眼睛酸涩,肩颈处似都隐隐有些酸疼感。 「那……我先上去了。」她有点不舍,但也没敢再留,动作轻缓地推开车门下车,绕到驾驶座那头,对着摇下窗户的姜朔光小幅度地摆摆手,「姜哥再见。」 nV孩子道再见的模样实在太乖,姜朔光心底发痒,面上却一点不显,学着她的样子也摆了下手,笑道:「明天见。」 得到一句承诺似的道别,想着明天就能再见,裴夕晚心满意足地又挥了下手,才转过身踩着轻快步伐推门进入住处。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姜朔光没有立刻离开,维持着相同坐姿,抬头看向三楼。 直到透过yAn台窗户看见里头灯光亮起,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歛去脸上的笑,把着方向盘拐了个弯重回大马路上,向着稍早前时澄昂发来的定位奔去。 姜朔光抵达时,包厢里正热闹,听麦克风里传出来的嘶哑歌声就晓得这群人定是唱了整晚的歌。 随意地回应几个人的招呼,他从吧台处随手拿了只盛有饮料的高脚杯,一PGU落坐在时澄昂身旁的沙发上,仰头就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首映如何啊?乐画有没有恶心人?」坐在时澄昂另一边的单怀楠探出头来问他。 把高脚杯搁在一旁的矮几上,姜朔光没理他,而是问时澄昂:「你在华大是不是有认识的人?」 时澄昂偏头瞥了他一眼,「有,怎麽?」 「帮我问件事。」姜朔光背靠向沙发椅背,闭了眼疲惫地屈指以指节处轻r0u眉心,压着声简单把抄袭事件说给他听,再睁眼时,一贯温柔的眸子里翻涌着少见的戾气,「不可能真做到毫无痕迹。」 他半句没提裴夕晚的名字,可时澄昂两人与他熟识多年,晓得他不会无故提起一件事来,只稍一联想近期与他互动频繁的人,也就了解这事是与谁有关。 没有多问这事,时澄昂乾脆应下,然後与单怀楠一起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温柔的样子看得多了,他们都快忘记这哥们以前也是个挺有脾气的人,能让他露出这般神情,足见裴夕晚在他心里的位置。 「看看我们朔哥这是为谁动怒啦?」晓得他不会无故迁怒,单怀楠一点也没要收敛的意思,嘻笑着调侃了他一句。 就连时澄昂都没忍住说:「你还真对她上心了。」 姜朔光懒懒地抬眼看了看单怀楠,还是没想搭理他,只答了时澄昂的话,「我是啊,上次不就没否认吗?」 这话答得与前次一般乾脆,但单怀楠与时澄昂对视一眼後,憋不住悄悄笑了。 见姜朔光确实有些心烦,单怀楠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提醒他,他这回虽然也没否认,但也没再说什麽因为她是粉丝的话。 显然在某些人心里,早就没把人家当成粉丝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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