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又名高中生和他的金丝雀小妈)_疼啊,疼死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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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啊,疼死了! (第1/1页)

    被迫早起而已,许桉根本没当回事儿,只是没想到接下来的每一天,沈枝意真的把许任修的每一条交代都贯彻到底,几乎时时刻刻看着他。

    许桉晚了一分钟下楼吃饭,沈枝意就等在他门前,隔一分钟敲一次。许任修要求他开学前都不许出门,老老实实在家预习功课,于是他每每走到客厅,都会有一个身影沉默地跟着他,在他准备穿鞋之前请求地幽幽开口:“能不出去吗……”,就此,许桉已经被迫放了朋友好几只鸽子,被陈识消息轰炸式辱骂,他也懒得解释,索性把人屏蔽了。

    这样过了一周,终于熬到了开学,许桉刚一下课就和陈识他们去了酒吧。

    也不知是在报复谁,许桉不玩桌游,也不接受别人的搭讪,就只是自顾自喝酒,一杯又一杯。还顺便拒绝了司机来接自己回家。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悠悠荡荡,走走停停,遇到流浪狗都拦住聊两句,极力地刻意拖延,最终还是望见了不远处许家庄园屹立的大铁门。

    秋雨绵绵地飘在许桉身上,将他周身染上一层潮气。院子里的灯亮起来,别墅的门被从内打开,里面的人撑着伞跑到许桉跟前,衣摆飘扬,带着一股潮湿的风,不远的一段距离发丝便沾上了雨水的雾气,他微微喘着气,蹙着眉看许桉,拉着手腕将他拽进屋里。

    这是许桉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除了温顺之外的表情。

    沈枝意注视着大剌剌地靠坐在沙发上的许桉,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去换件衣服吧,我给你煮醒酒汤。”

    许桉回房随意换了件深色的高领打底衫,头发被静电弄得有点乱,他肩平臂展个子高,显出了些平日里少见的落拓的少年气。

    他朝沈枝意的背影走过去。

    沈枝意毫无察觉,直到带着酒气的热气喷洒在耳后,他的后背一下子绷紧了,僵硬地转过头。

    “你是担心我,还是怕许任修找你麻烦?”许桉的声线又低又哑,从很近的后上方传进沈枝意的耳朵里,弄得他浑身不自在,但细想又觉得莫名其妙,一个刚成年的孩子,难道自己还怕他不成?有什么可紧张的。

    于是沈枝意转过身来,毫不避讳地近距离看向许桉的眼底,实话实说:“当然是因为担心你。天气变冷了,又下着雨,你天黑了还不回家,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个角度,他注意到许桉露出来的下颌和脖颈连接处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随即低头,双手捧着许桉的手,刚才拉人进屋的时候没细看,现在才发觉到他的手有些凉,手背和脖颈呈现一样的红。

    沈枝意眉毛又挤在一起,“你酒精过敏,是不是?”,他捏着许桉的手紧了紧,“还喝这么多……”

    许桉原本故意冒犯,希望沈枝意觉得膈应,最好是就此远离,以后都别再管他,没想到沈枝意会是这种反应。心里好像有一小块地方微微塌陷下去,就像水坝受到了蚁群的侵蚀,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剐蹭沈枝意的掌心:“是吧,你是第一个知道我酒精过敏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好像凑得更近了,沈枝意感到自己呼吸间都是湿热的酒味,终于恍然般迅速放下许桉的手,又转回身去。

    过了一会儿,许桉终于放过他,坐回到沙发上。

    他盛了满满一大碗醒酒汤,盯着许桉喝下去才放心。

    许桉度过了一个原本有些糟心,后来又似乎变得没有那么糟心的夜晚。

    酒精过敏让他身上痒得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像颗烦躁的煎蛋。

    房间里突然透进一缕光,沈枝意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绕过床尾坐在许桉的手边,才发现他睁着眼,眉头挤在一起,看起来很不舒服。他轻轻牵起许桉的手,拿手机照亮,来来回回地查看。

    许桉沉默着任他摆弄,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五岁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生病时也能得到这样的照顾,许桉觉得自己不至于离谱到真的拿一个男人当后妈,他大概只是有点想mama了,太多年了,他都快要忘记想念是什么感觉了。

    一股混杂着茶香的清冽气味忽然涌进许桉的鼻腔里。沈枝意凑近扒开他的领子,认真地观察他脖颈处的皮肤,柔软的头发总是无意中蹭到许桉的下巴,很痒,和过敏造成的痒不同,就像一片羽毛轻柔地拂过心脏。他在被子下攥紧了拳头。

    不过没有忍耐很久,沈枝意很快起身,推门走出去。许桉愣愣地坐起来,盯着门口,脸色还没来得及沉,沈枝意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摁亮了床头灯。

    柔黄的灯光笼着卧室,沈枝意又温又软的手指,热带鱼一般在许桉的皮肤上游走,让他因为痒意而产生的烦躁里又叠加上另一种来势汹汹的燥热,他怀疑沈枝意是来火上浇油的。

    刚想说话,游走在身上的手指就换成了湿毛巾,沈枝意开始细细擦拭他起了红斑的皮肤。

    红斑从手背蔓延到手臂,沈枝意只好将许桉的袖子推上去,一直撸到腋下的位置。已经成型的匀称肌rou覆盖在少年的骨架上,让许桉的身体呈现一种青涩与成熟杂糅的矛盾美感。

    沈枝意的身体倾向许桉,湿毛巾轻柔地抚过他的小臂,长长的眼睫下柔和而担忧的神色令许桉产生错觉——他就像一个在擦拭神像的虔诚信徒。

    这样的突如其来的想法竟然让许桉感觉很不舒服。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别人的仰视,或者说是捧杀。许家的财富与地位,从许桉出生开始就将他推上高台。而不知为何,他此刻却唯独不希望受到沈枝意的仰视,于是顺着床头滑进被子里,回到平躺的姿态。

    沈枝意擦到他的大臂外侧,那里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像趴在胳膊上的蜈蚣,让人难以忽视。

    “这是刀疤吗,怎么弄的?”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许桉倒是不怎么避讳:“被许任修砍的。”

    “什么!……”沈枝意难以置信,“为什么啊?”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条疤痕。

    “很惊讶吗,”许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撑起上身,捉住沈枝意的手腕,将袖子掀上去,露出仍旧没好全的深浅的伤痕“他对你也很粗暴不是吗。”

    “他的暴力倾向很重,我初中那会儿忍不了,跟他打起来,被砍伤了。不过他也没落着什么好,被我揍得一嘴血,大概掉了几颗老牙。”

    许桉轻松的语气,就好像在说自己少写了一道题被老师罚站那么简单。沈枝意听着却觉得毛骨悚然,父子之间为了什么至于动刀子呢,这疤痕又长又硬,当时恐怕深可见骨。

    “疼吗?”

    都这么多年了,早就没什么感觉了,许桉本想无所谓地说不疼,但看到沈枝意的眼神,他突然改变主意了:“疼啊,疼死了!缝了可多针了。”

    果不其然,沈枝意看起来很难过,睫毛颤动,抿着嘴唇:“那我擦得轻一点,疼了你要说啊。”

    许桉躺回去,沈枝意好像听到了一声气音的笑,但是不确定,因为抬眼看许桉的时候,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没什么表情。

    安静了片刻,沈枝意都要以为许桉已经睡着了

    许桉突然说了一句,“因为我去看我妈了。”

    沈枝意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意识到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问的“为什么”。什么意思?因为去看了mama而动刀子吗?这两件事看起来毫无联系,但是沈枝意莫名有些不敢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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