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彪】乡村情事_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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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年纪大了,实在不理解年轻人的穿搭风格,一想到那冷风直直往崇应彪胸口里吹他就浑身发抖。

    “你有个弟弟?”崇应彪问道,伯邑考靠得太近,温热的呼吸顺着冷风吹到他的脸上,温冷交杂着,却几乎要将男孩的脸蛋儿烫伤,他咽了咽口水,鼻尖上竟然沁出了微凉的汗。

    “怪不得你总是cao心呢,像老妈子一样。”

    话刚说出口崇应彪就后悔了,毕竟这句话可不应该对他的金主说,可是现在太过于暧昧的气氛让他的大脑都停止了运作,嘴巴一抽就秃噜了出去。

    他尴尬得咳嗽了几声,赶忙移开自己看向伯邑考的目光。

    “我弟弟也总是这么说我。”男人依旧温和地笑着,完全没有不悦的样子,快走了几步跟在了崇应彪身侧,那样子就像他们是多么亲密的人似的,“可别忘买热水袋了,你的手脚太冰,平时还是多暖暖好。”

    崇应彪乖巧地点了点头,他向来讨厌寒冷的冬天,可现在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暖暖的。

    “都听你的,哥哥。”

    两人逛完集市已经是中午了,伯邑考本来想带崇应彪去饭店里吃点好的,却没想到被婉拒了。

    男孩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早上刚起来还开开心心的,越到中午心情就变得越是低落,直到最后,当他坐上伯邑考的那辆黑色奔驰车时,都已经蔫得不说话了。

    伯邑考疑惑得很,却碍于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多熟而没有开口询问,他一边安安静静地开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去望崇应彪的脸。

    一个男孩,花样年华,手指上却全是冻疮与老茧,指骨处微微变形凸起,像是被打断之后重新长好,昨夜情事之后,他借着月光,总算看清楚崇应彪手臂和小腿上的伤痕,这是依靠种田农活而生的人常有的,常年的风吹热晒,弯腰曲背,在崇应彪的身上留下一道一道的印记,他趁着男孩熟睡,用指腹顺着慢慢摸索着,仿佛只有这样就会走入他的世界,陪他经历过这些痛楚一样。

    崇应彪当真是有些郁闷的,前一秒开开心心的花着大钞,后一秒一想到自己要滚回那个暗不见光的砖房里就开始发愁,生活的苦难或许不能击倒他,但是心灵上的凌迟却可以让他慢慢崩溃。

    分文不取的口袋,堆满药物的破烂木桌,火炕上躺着的病怏怏的身体,生下他的那个女人,即使喘不匀气却依旧在用那冰冷的眼睛把他撕碎,他该死的一辈子,苦路走到黑,短暂一夜的温柔情爱可能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濒死蝴蝶翅膀的最后一丝余震罢了。

    男孩当然也注意到了伯邑考的目光,他看出了男人的担心,随意地耸了耸肩,便转过头去给予了一个安慰性的微笑,伸出手充满性暗示的摸了摸男人的大腿根部。

    “别担心我哥哥。”他笑嘻嘻地撒着娇,“今天晚上,我去找你吧。”说完之后手也不老实,慢悠悠地摸在了伯邑考的胯间,隔着裤子摸了摸那根昨晚把他cao到发懵的yinjing。

    “应彪……”伯邑考的语气里倒是没有什么指责之情,满满的都是担忧与无奈,询问的话语就这么压在嗓夹处,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在伯邑考的世界观里,吃好喝好心情好比什么都重要,而这三点崇应彪是一点都不占的,不管怎么说,相逢即是缘,况且两人还有一层包养的关系,起码在伯邑考在这村里的这段时间里,他都会负起责任好好照顾这个男孩的。

    “行了哥哥,就停在这儿吧,乡间小路不好走,你车就别开进去了。”

    崇应彪一边说着一边就解开了安全带。

    “外面天冷着呢,别冻到你了,让我给你送回去吧。”

    他的车速刚慢一些,崇应彪就准备打开车门下车,吓得伯邑考赶忙踩刹车停了下来。

    “真没事的哥哥,我都习惯了。”

    还没等伯邑考开口挽留,男孩就迅速打开车门一个箭步下了车。

    关上车门后,他弯下腰来透过车窗冲坐在里面的伯邑考笑,幸亏皮衣拉链先前被男人死死得拉到了最顶端,不然那两对儿还残留着昨夜吻痕的奶子一定会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伯邑考的视线之中了。

    男孩从裤兜里掏出伯邑考刚给他买的诺基亚来,将那只显示出一个人姓名的通讯录界面打开给男人看。

    “今晚9点加油站见,都乖乖存上你手机号了,我难道还能偷跑啊。”

    他挑了挑眉,冲伯邑考挥了挥手,一转头就又变得面无表情起来,冷风吹得他俊俏的脸蛋儿生疼,他难受得缩了缩身子,念起伯邑考温暖舒适的车子,竟猛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回家的小路实在坑坑洼洼,土层结了冰,上面又覆着一层冰泥,走起路来又黏又滑,乡路旁边就是一条臭水沟,散发出来的味道就仿佛里面有具腐烂多年的尸体一般,恶臭之中夹杂着酸臭,在旁边待一小会儿就会让人的肠胃迅速翻腾起来,远远处是他家的小砖房,阴暗地像个地洞,潮湿,寒冷,憋闷……一切不好的词语都可以形容。

    崇应彪推开门,室内的炕上缩着一具不能动的躯体,屎尿的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他一直干呕。

    男孩还没开口说话,炕上的那个女人就传来了一阵哀鸣。

    “你……咳咳……你还知道回来。”女人的声音沙哑得吓人,仿佛是干草堆里燃烧起来的野火,她从被褥里深处一只胳膊,枯槁得宛如快要折断的树枝,拼尽全身力气指向了崇应彪的方向。

    男孩烦躁地撇了撇嘴,但还是赶忙去烧了一壶热水。

    “不能说话就别说了,这里没人愿意听。”他毫不掩饰地回怼着,刚刚在伯邑考面前摆出的那张乖巧美丽的脸蛋现在寒得吓人,眼底里参杂着痛楚与悔恨,一身健壮的肌rou却像是拼凑重组起来的那样,不断被狭小黑暗的空间里挤压得佝偻萎缩。

    屋外躁动的冷风拨乱树影,拍打在花色玻璃窗上发出刺耳的噪音,窗户封得并不结实,凝固在窗沿上的冰溜子融化后不断地向室内反着潮,即使烧着炕,也感觉浑身冰凉凉的。

    崇应彪烧完热水之后,熟练地从大衣柜的最下一层掏出几摞白布,用大剪刀剪成几段,用热水浸湿之后开始擦拭炕上的水渍,不,不应该称之水渍了,暗黄黄的一片又有一股sao臭味,是下肢瘫痪的人因为失禁而流出来的尿。

    “你毁了我的一生……你知道吗崇应彪……你……咳咳。”

    那个半个身子都将迈入死亡的女人嘴巴依旧不闲着,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上突兀地瞪着两个大眼睛,由于她实在瘦得过分,透露着一股灰青之色,眼窝向内深深地陷着,空洞无神宛若死人一般死死地盯着崇应彪,牙齿损碎的嘴巴不断嘟囔着,吐字不清,但依稀可以从中辨认出那些骂人咒人的话。

    崇应彪继续忙着收拾炕上的污秽,面对如此刺鼻令人作呕窒息的味道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擦完屎尿之后他拼尽全力拽着女人的身体帮她翻了一个身,在屁股下面垫上了新的白布之后又去忙着配药。

    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崇应彪对于这套流程已经麻木了。

    一切都没变,可似乎一切都变了,在那些扎人的话语刺入他的心脏之时,崇应彪的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来。

    他颤栗地吐出肺部的最后一丝空气,鼻尖却仿佛嗅到了一股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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