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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是停下来理理顺，再接着推最后一段剧情。虽然按我个人的审美我是喜欢留白的，意在言外就是说，不过么，老是需要额外读作话才能明确意思，倒是作者无能了。这文的感情线毕竟复杂……

    那一晚后，张楚岚再见到王也，发现他有哪里不同了。原本还带着个伤病号，两个人的生存重担还压在他肩上，这个人眉宇之间却有一段松快，神态当中也透着安宁，偶然见他负着一头一肩的雪景迤逦行来，就会觉得灵气逼人。

    对王也最初是个什么印象，张楚岚已模糊了，依稀是个路边搭话的小道。他那么风尘仆仆，还挎着个布包，这副形容，别说本就折腾得不起眼，出场方式还宛如差辈，自己当然不能有看入眼后的“上心”。他那时神采如何，张楚岚记不清了，再后来就是蓬头垢面，被撵得像狗，再再后来便绊于种种红尘琐事……不消说了。因此认识这么久，也早已“坦诚相待”，最羞耻的姿势都逼他摆过了，但王也在张楚岚记忆中一直是个有点沉重、且就因切中要害而令自己自发地敬重了起来的样子，高看的就是他的端凝，而现在这样，还是第一次见。

    也不晓得是将话说开了的原因，还是环境之故，王道长过去还在山中、涉世未深时，便也是这样吗？

    大约瞧他是瞧得很凶的，王也这边，也是不知第几次在做个什么事时，一转头就对上张楚岚的眼。几次下来，就摸了摸脸问：“干嘛总盯着我看？”

    见张楚岚就算只能动嘴，也精神上佳：“看你最近心情不坏，八成遇上什么好事了。”

    “是么？”王也就笑，觉得这个人还说嘴自己，明明他才是危在旦夕，下一日还不知该往哪里着落，未知怎地，就能穷开心？

    但张楚岚看他，又确乎是笑着的：“可不？整个人都更自在。”

    除了必要的出去找水、找食物的时间，王也并不离开左近，也会搬动他出去透气，就坐在门口看雪，再往后就能扶着。天地静谧，恍如被世间遗忘，因此两人相处的时间是多的。张楚岚也曾问：“你什么时候好的？怎么我也不知道。”在他的视角，还不明真相最教王也怕的就是他胸口开个过风洞，血淋淋rou糊糊，有出气没进气，结果还噩梦成真了，见他接受了自己便以为万事大吉，也就不足为奇。因此说起来可以十分轻松：“难道就那么被我捅了一通刀子，再追着我从悬崖往下一跳，就想通了？”

    这是大难未死后的调侃了，实际上张楚岚打量王也也没那么受虐狂。回顾一路，若说在山脚下小镇重逢后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从而不确定，但至少直到公司一别，两人在餐厅照完面分手，王也心结都是绝对没可能解开的。

    王也那时是什么样子呢，张楚岚瞧在眼里，他情绪是rou眼可见的差。对自己都干了什么张楚岚是心头有数的，开口前存着几分真心几分掂量——为他好，也为了自己，还为了看看王也喜不喜欢他，又有多喜欢他；若是希望落空，便算放他一条生路。张楚岚也是真存了放手的念头，不过那个结果似乎令他满意，王也瞧起来可比他要伤心多了。

    ——不过放到如今再回首，他又觉着他过去预估的严重程度还远远不够。张楚岚算是知道，他就像个蓄谋讨要非分礼物的坏孩子一直在王也底线疯狂试探，有懂事的一面，也有熊的一面，不是没分寸，可更不是不过分。大约潜意识里明白王也拿他当年弱势孤的对象看，就是感觉会更包容自己，所以很多事他敢做得比较过分。也许换个人就是一顿老拳伺候，但张楚岚就是有特权。自从拉着王也回了趟学校，就觉得他看自己不同了。

    而其实他明白的不是么？在校园，那种环境一定程度提醒王也，张楚岚本该是个无风无浪的大学生，过着这样普通平静的生活，而不是成为高位者、有权者和更有力者的一颗棋子、一件工具，随时可能没有明天。即使这种命运是张楚岚与生俱来的就该是他的也不要紧，关键只在于他自己乐不乐意——这就是他与王也最主要的区别。王也是没有这种苦命了，可他自己乐意，人要是乐意，苦也是不苦的。张楚岚抓住了它。

    他忽然发现他原来是被照顾的，没有被上天抛弃，他是有希望的，原来他可以做点什么，他被赋予了特权，那个礼物——那块蛋糕，他够得到。

    他的试探于是开始了，一旦开了这个头，就像永远都还有比到嘴这块更美味的一口吊在眼前，他着实是被诱惑着——不完全是成心的，于是底线被越拉越低，到手的特权越来越多，他也就越来越能看清，直到——直到他心灰欲死，以为甘香的一梦完毕了，一切终将要结束，而王也跳了下来。

    原来他只是一直还期望得不够多，要是早能发觉到，早估摸得精准，他一定就舍不得这样做了，张楚岚清醒以后才回过去想，他伤王也伤得多重呢？

    他们谈起那段时间，“那之后你就进了山，”张楚岚还是以为逃开了自己和与自己有关的一切，自然的环境才比较能让王也重回安宁治愈伤口，这个领悟让他极为感伤，急于寻找一些可供弥补的缺憾或漏洞，好像只是听他说了，就也能陪对方重走一遭，“都给我说说吧。”张楚岚就摇撼王也手臂。

    王也被磨得没脾气可又不敢推他地难得手忙脚乱，先是说我也不知道，再是说别急别急我现在就想，想还不成，就冥思苦想。

    张楚岚和他并肩靠坐着看他在火苗上转动去了腥的兔子里脊rou，等吹凉摘下来，又看王也凑到嘴边，想了想又拐了个弯，这次直接给了自己还问：“能嚼吗？”他就就着手指一道叼在嘴里，还嘬起来舔了一圈咂干净味，王也一脸淡定，接着串rou，头低下去：“我觉得不是。”

    “也不是上山，那是什么时候？”张楚岚丝毫不觉突兀一般，也不问他指的是啥，不过寻思起了从山上下来后么……那就只剩在小诊所里吵架啦。自己当时差点没把——就差一丢丢就没忍住要当场把他废了捆起来哪也不让掺和——做不做得到另说，想是这么想。那会是为这个吗？毕竟王也没在眼皮子底下独处的时间也就这么多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