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离开合欢宗/与乌骨 (第1/2页)

    扫洒弟子被阳光晒得懒散，见到他时带着一些困意：“早啊，公子。”

    四五个关系要好的女子各色不同的裙子从他身边擦过去，她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和大同小异的脂粉味混合在一起，绞得他头昏脑涨。

    “早啊，公子。”

    “公子怎么脸色不太好，要尝尝新熬的梨汤吗。”

    合欢宗有一条太长的通路。

    “公子你来得正好，柳峰主说……”

    “公子回来了。”

    “公子，兖州送来的……”

    “诶，玉斋你回来了，昨晚去哪了，也没告诉我爹一声……”

    他在这里生活了好久，久得他把这里当成家，其中弟子当作家人，将暮尘歌当成父亲师父与唯一可以说爱的人，将自己当做合欢宗的主人，种下漫山遍野的花树，将市井中随手买来的风铃挂在廊下。

    “玉斋？”

    暮尘歌手里还拿着半个剥开的橘子，斜倚在榻上。

    蓝玉斋一把抓住他的领子，迎着暮尘歌迷茫的眼神，字字沙哑：“暮尘歌，把师弟的道侣cao成烂货shuangma！？”

    “玉，玉斋，你这是说什么呢……”

    蓝玉斋一拳挥在暮尘歌脸上，他的手发抖，全身都疼：“现在你满意了吗！把我变成这样你满意了吗！这么多年来你看我的每一眼都像吃陈玉的rou一样畅快是不是！”

    暮尘歌唇角裂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就淌下来，他看着蓝玉斋的手，他的指骨也擦破一小块皮，他不敢看蓝玉斋的眼睛，竟然下意识地握紧了那吃了一半的橘子：“玉斋，你看到了……是谁让你看的……”

    又是一拳打在暮尘歌的脸上：“回答我！”

    暮尘歌吃痛地缓缓闭了下眼睛：“他自己一个人成仙了，蓝玉斋，他抛弃了你，天枝，和整个天下，而你最后为了他扔下的东西形神俱灭，难道你甘心吗。”

    “暮尘歌……你竟然有脸问出这种话，”暮尘歌没看他，他自然也无法从暮尘歌的眼中看见自己的样子，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说话时几乎是撕咬着恨意，“你在清寒仙尊之前找到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将我关在院中的几年，你第一次把我绑起来cao的时候，今后每一次让我采补别人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

    暮尘歌只沉默了不到片刻，蓝玉斋却已经明白他的回答，剩下的话他不想说出来，此时已经不必使用语言来求证，他握紧的拳头取代每一个没说出口的字，代替过去每一个倒下的自己发泄恨意。

    “公子，公子别打了，”陆明终是放开拦着火金砂的手，火金砂上前去拉开蓝玉斋，却被迁怒的蓝玉斋回手一拳打在脸上，捂着流血的鼻子道，“别打了公子，也别打我......”

    陆明在一片混乱中扶起暮尘歌，见他只是皮rou受苦，并未多话。

    被火金砂拦了一下，好像突然就没了力气，疲惫一鼓作气地涌上来，累得他快流泪了。

    “别走，蓝玉斋！”暮尘歌喊住他，“你不能到他身边去，天道会修正你的命数，你还是会死。”

    “我如今这幅样子就不会了吗，”蓝玉斋的眼睛扫向火金砂与陆明，“你把他们都救下来了，藏在合欢宗里，天道看起来忽视了他们，但你应该早就察觉到其中不同，天道没有忽视我，哪怕我已经变成一个与陈玉完全不同的贱货，它还是想让我死！”

    “我会想办法解决，而他从来没想过让你活下来！他和我抢只是为了让你回去替天下送死，无论是原本还是现在，他从来都不在乎你！”

    暮尘歌起身拉住蓝玉斋的手腕：“别离开这里，从前是我的错，但合欢宗之外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希望你活下来，别走。”

    说完这句话，暮尘歌看到蓝玉斋的嘴角微微提起，他不知道蓝玉斋为何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但也想跟着提起嘴角。

    蓝玉斋撞进他的怀里，他只顾着如往常一般张开手臂迎接他，蓝玉斋的双手却并未抱住他的腰，而是握着剑柄，用力刺穿他的腹部。

    “公子！”

    “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吗，暮尘歌。”蓝玉斋的脸沾上了他的血，他曾经觉得蓝玉斋杀人时那副冰冷残酷的表情是他身上最富魅力的地方之一，如今第一次站在非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他竟然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欣喜。

    “玉斋......”暮尘歌捂住伤口，减少血液从翻开的皮rou与剑刃之间流出，陆明和火金砂上来扶住他，他们都是能干的下属，比他更在意他的伤势，“你不能走——”

    蓝玉斋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我再也不害怕死了，所以你再也不能靠这个困住我了，暮尘歌，如今我仅剩的感谢只有你面对我时不设防备。”

    “玉斋，选选看有没有喜欢的。”

    暮尘歌直接示意那女子将名册交给蓝玉斋，蓝玉斋却并不接过来，只冷冷道：“不要，我都不喜欢。”

    暮尘歌打发那女子出去，靠过来伸手捏了捏蓝玉斋的脸，说话间甜味的烟雾充满两人之间的空隙：“少闹别扭，给你花钱还不乐意，这浑身上下素得跟在我后头还叫人以为我亏待人，掉面儿。”

    蓝玉斋不耐地躲开他的手：“既然觉得没面子就别带我出来。”

    暮尘歌轻笑一声：“没瞧出来你这么喜欢待在合欢宗，是想趁为师不在，偷含谁的鸡吧。”

    “你！”蓝玉斋惊惧地左右看去，虽然明知有墙壁阻隔，看不到其他雅间内什么情况，却还是不安地看了一圈，“这里有其他人在！”

    暮尘歌被这少年的模样逗笑，他斜倚着观赏蓝玉斋的每一个表情，这是很有趣的过程，这个孩子的愚蠢的美梦刚被自己撕开不久，露出皮肤下嫩rou与脂肪般美好的痛苦，而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每一次掀开伤疤按压那些渗血的软rou都能再次品尝到美味的挣扎。

    “你怕什么，怕其他客人知道你是个好cao的小婊子，每天晚上撅着屁股趴在师尊被窝里？”

    蓝玉斋几乎要上去捂他的嘴，他悲愤又羞惧，暮尘歌笑着一把搂过他的腰将他放在怀里，亲昵地哄道：“乖点儿乖点儿，这儿的墙可厚着呢，不管你叫什么，叫多大的声音，旁人也听不到。”

    蓝玉斋曾经也总坐在暮尘歌怀里，他觉得粘着师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自从暮尘歌对他……对他做了那些难以启齿的事，他就觉得所有肢体接触都变得别有用心起来。

    暮尘歌见他一声不发，也不管他的脑袋里自顾自地不乐意些什么，只把拍卖品名册塞给他看，妖界的拍卖行确实如书上所说，奇珍异宝飞鸟走兽百无禁忌，可那些华美金玉对他而言毫无作用，能啄食鳄鱼眼珠的鸟儿他更不感兴趣。

    最后蓝玉斋也没选出什么来，暮尘歌只道是今日的拍品过分普通，没入了蓝玉斋的眼，自己却像有目的似的拍下金雪树藤，赤鹤尾骨等材料。

    蓝玉斋闷着不对他的行为好奇，但暮尘歌向来不是个你不问我就不说的性子，对人的好总要别人知道，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