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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igma的完全标记会使Alpha的体质发生变化，成为标记者专属的Omega，在程锦英看来这和变性手术没什么区别，他没兴趣尝试。“张瑾，我们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我知道。”张瑾用干毛巾将两个人擦净，温柔地抹掉程锦英脸上的水珠，“出去吧，把你的头发吹干。”

    张瑾这样坦然反而让程锦英不自在，他抓紧浴袍快步走出了浴室。

    起居室的空调没有打很低，空气里沉浮着压抑不住的温度，程锦英跑到沙发前把从便利店买来的冰啤酒灌了一口才觉得凉快，长长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进沙发里。

    张瑾走过来，程锦英装不在意地问：“对了，我留在这儿的东西你都给扔了？”

    “如果是呢？”

    “那你也太狠了。”程锦英开玩笑说。

    “没有，我只是打包收起来了。”张瑾插上吹风机插头，调好风档，把程锦英脑袋挪过来，“收到一个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看不到就不会想起来，有时候，遗忘是很容易的，这是我这几年来得到的经验。”

    “张瑾，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又怎么会沦落到红灯区这种地方。”程锦英喝了口啤酒，仰起头，“你又要说什么等一年后再全都告诉我吧。”

    张瑾动了动嘴角，“头发吹干了。”

    程锦英耸了下肩膀，他其实无所谓，只要能保持现状就很好，确定了这个想法，便颇有兴致地拿过吹风机：“来，换我帮你。”

    程锦英在张瑾这里住了几天，后来因为收到管家发来的消息他才回去了一趟。

    程锦明的mama陈钰回国了，之前程锦英私下让管家帮忙联络，让他一有消息就通知自己。

    程锦英约了陈钰在咖啡厅见面，陈钰刚从机场回来，脚边的行李一大堆，旁边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位帅气的英国大叔。

    “陈伯伯，Carrey叔叔。”程锦英一走进咖啡厅就看见了他们。

    “是小英吧，好些年不见，都快认不出你了。”陈钰朝程锦英挥挥手，等他走过来笑道，“你这小家伙消息挺灵通嘛，我刚下飞机就接到你的电话。”

    “因为我有事跟你说，陈伯伯，锦明哥他的状态很不好。”

    程锦英把程锦明这两年的事告诉了陈钰，陈钰听了相当内疚，“是我不好，只想着自己自由，抛下阿明不管，没有教育好他，是我的责任。”

    “你去看看他，说不定一切还来得及。”一旁的Carrey搂了下陈钰肩膀，“错不在你，他是个成年人了，而你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

    陈钰犹豫片刻，“小英，阿明现在在哪儿？”

    程锦英把陈钰带到程锦明那里后就默默离开，他不清楚陈钰对程锦明都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在八月十二号程锦明生日那天，程锦明放那个Beta走了。

    他从没想过放手会是件那么难的事情。

    在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拿到两本离婚证时，他也没想过他哥可以哭得那么惨。

    喜欢究竟算什么，看起来让别人痛的同时能让自己加倍痛回来。

    他是不懂的，他嘴里喜欢过不少人，也甩过不少人，却不会像他堂哥这样。

    程锦英就是喜欢时候就黏在一起，不喜欢了给一笔分手费好聚好散，大家各取所需，显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至于他和张瑾，程锦英没有考虑那么远，没有想过他和张瑾的结局会是怎样，就算分手了，张瑾那么好说话的人，给他笔钱补偿估计也差不多了。

    朝阳的几部译作封面程锦英拖拉到秋季才完成，好在朝阳很满意，特意请程锦英吃了顿饭，两人一起看了电影，还在电影散场后到附近的夜景广场散了会儿步。

    临近年末程锦英自己的游戏工作室也忙了起来，还要去禾呈集团跑腿，分不出许多精力，见张瑾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两个人碰头后基本就是风风火火上床，连约会的时间都很难腾出来。

    他甚至连程锦明当爸爸了还是在去程家蹭饭的时候得知的。

    陈木生了个小男孩，是个Alpha，跟着陈木姓陈，程立段为这事又和程锦明吵，原因是他想让程锦明给陈木点钱，把孙子接回程家自己养，并且还要让小孩改姓程，程锦明当时就和他爸拍桌子，绝不许程立段再掺和他和陈木的事。

    程锦英懒得听他俩吵，饭没吃两口就跑出去，大晚上的，天又冷又黑，还刮风下大雪，吹得人心烦意乱。

    “你在哪儿呢？”手机刚响一声就被接起，程锦英哈了下手，“接这么快。”

    “刚下班，在红枫林。”

    “这么巧，我也刚下班，接你回家去啊？饿了，没吃晚饭。”

    “嗯。”

    程锦英笑着挂手机，“成，等着，我接你去。”

    雪下得有些厉害，地上攒了厚厚一层，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

    “张瑾。”程锦英下了车，朝着路灯下的男人兴奋地挥手，“等很久了吧，雪太大，路上不好开，你怎么不进去等啊，多冷。”

    那根路灯的电压有些低，灯泡时不时闪烁一下，暖色的光线将张瑾影子拖得很长，程锦英朝张瑾跑过去，雪地上两个人的影子重叠。

    “我刚出来没多久，店里关门了。”

    “关这么早？”

    “今天给大家放个假，让他们早点回去。”

    “……你脸怎么了？”程锦英凑近张瑾的脸，心一提，几乎立刻伸手捏住他下巴左右检查，“怎么又受伤了，张瑾，你他妈到底干的什么活儿，三天两头受伤不说，每回还总伤脸。”

    张瑾弯弯嘴角，“一些小意外，放心。”

    他把程锦英的手包在掌心搓着，“你的手这么冷。”

    “被你气的，你的手也不暖和，别岔开话题。”程锦英啧了一声，又开始挑张瑾衣服上的刺，“这么冷的天你就穿这么少出来得瑟，我承认你身体素质好，但再好也得看情况悠着点吧。”

    这个天程锦英还穿了长款羽绒服来呢，结果张瑾只穿件圆领毛衣，外面套个灰呢大衣，连个冷风都兜不住。程锦英赶紧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给他一圈两圈围上，把手插羽绒服兜里，张开胳膊把张瑾抱怀里，羽绒服勉勉强强将两个人包起来。

    “你还有脸笑。”程锦英凶他，却看到张瑾嘴角更上扬了些，“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因为你说接我回家。”明明是很普通的话来着，只是因为好久没有人对张瑾这样说过了，没有人对他说过回家，所以这一句话他好珍惜。

    这段时间张瑾也很忙，他和戴晓水把戴家在B市的势力换了一波血，揪出一批人，也处理了一批人，内里有不服他的，外面也有趁势作乱找他麻烦的，受伤是常事，也是小事，他本来不在乎的，但现在却有人为他在乎着。张瑾伸出手回抱住程锦英的腰，手掌在他的后背轻轻摩挲，“我喜欢你，小英。”

    程锦英怔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张瑾收紧胳膊：“不突然。”

    一开始是程锦英要抱着张瑾，最后却变成了他被张瑾抱进怀里，程锦英贴着张瑾胸口，许久，抬头看向他，橘色的暖灯忽闪了一下，程锦英笑笑：“我也喜欢你，张瑾。”

    程锦英抿了下唇。

    虽然只是一部分实话，虽然除了喜欢和他在一起的状态，没有想要进一步走下去的心思，但这也算是喜欢吧，程锦英自欺欺人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