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风月常新（八）（） (第1/2页)

    12

    沈知晗第二天课上没见到祁越踪影，不知为何反倒松了口气。

    昨夜那个电话直到手机没电才自动断开，他不知道祁越听了多少听了多久，可那样事情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是耻于回忆的。

    才下课，手机便收到了实验室师妹发来的微信。

    周清弦和人打起来了。

    好在没什么人看到，她来得最早，便在实验室门前看到周师兄被人抓着领子按在墙上，对方气势汹汹，显然是要来报复的。一时不知道联系谁，怕把事情闹大造成影响，一时只能想到找沈知晗。

    沈知晗不用想也知道是祁越，匆忙赶到实验室时，祁越被学妹拦在一边，周清弦则已经进了实验室开始工作，隔着窗户，也能看到他脖颈留下的几道指痕。

    祁越也好不到哪去，浑身炸毛似的戾气极重，恶狠狠瞪着实验室里的人，却碍着小姑娘拦在身前不敢动手，隔着空气张牙舞爪的。

    见沈知晗来了，周清弦才走出实验室。

    祁越一见周清弦又被点炸了，尤其见到他与沈知晗站在一处，恨不得冲上前手撕了他。小姑娘实在拦不住，换作沈知晗上前捉住了他手腕。

    “周清弦我草你妈的，你敢撬老子墙角，你算什么东西。”

    周清弦稍稍整理衣领，漠然道：“算起来，是你在撬我墙角，我跟我师兄一年多前就在一起了，只是有些误会，让你钻了空子。”

    祁越骂道：“你放屁，不要脸的狗东西，你们根本没在一起。”

    周清弦：“我们在没在一起，你问你的老师不就知道了。”

    祁越转头看向沈知晗，“老师？”

    沈知晗面露难色，只得解释道：“这里面有些误会……”

    周清弦：“四年，只要是在学校的日子，他几乎天天给我送饭，只要是我不忙的时间，每周日我们会去看电影吃饭开房。他的游戏也是我陪着一起打，就算在你的师徒界面，我也是你师兄。”

    祁越哑然，他想到沈知晗从前每到周日都不见人影，原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问了两遍被糊弄过去也便不再追究，却没想到是和周清弦在一起。

    气势却不能弱，他接着吼道：“那又怎样，他亲口承认你不是他前男友，况且也答应我了。”

    周清弦冷笑一声，“确实不是前男友，我们从来好得很，不劳你cao心。”

    祁越：“cao你妈的，你就是撬墙角了，找什么理由。”

    周清弦：“狗急跳墙。”

    祁越骂道：“你说谁是狗？”

    周清弦：“谁在跳脚我说谁。”

    祁越气急败坏，高声道：“我举报你作风不正，你等着开除吧。”

    周清弦：“你主动伤人，搬弄是非，我研究生期间发表过20篇sci8篇一作，你猜学校会给谁处分？”

    祁越怒火中烧，又要挥拳上前。沈知晗听见楼道口声响，知道不能再放任二人如此，嘱咐一声眼睛看呆的师妹不要说出去，急忙拉着祁越要走。

    远远听见周清弦嗤笑一声，“乳臭未干的小孩。”

    沈知晗心道：“那你还跟小孩子斗嘴。”等将祁越拖到一间空教室，回头一看，方才还咄咄逼人的小徒弟如今已经红了眼睛，鼻子一抽一抽，可怜巴巴的看向他。

    沈知晗心疼了。

    伸手揉了揉祁越乱糟糟的头发，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对不起。”

    祁越抓住他的手腕，抽噎道：“为什么要对不起。”

    沈知晗道：“是我……对不起你，自己没有弄清情况，就给了你希望……”

    “什么意思……”

    “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你就当我……贪心不足，脚踏两条船，还和自己的学生搞在一起……可能我确实不适合当一个老师。”

    祁越有些着急，眼眶要掉下泪来，“什么意思，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你不要我了吗？你选择他了吗？”

    “你答应过我在一起的，你怎么能反悔呢，是他自己放弃的，为什么要回来烦我们……”

    沈知晗指腹抹上他眼角，触到湿漉水意，轻声安慰道：“别哭。”

    祁越问道：师父，你喜欢我吗？

    沈知晗答道：“喜欢。”

    祁越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沈知晗垂下眼睫，轻声应了一个“嗯”字。

    祁越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滴一滴从眼角滚落，他看着沈知晗，断断续续问道：“你喜欢他多一点，还是我更多一点。”

    沈知晗沉默良久，“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放弃我呢？我哪里做得不好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啊……我比他年轻，比他有钱，比他有时间陪你，我哪里不如他？”

    “老师……老师，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我没有很花心，我只喜欢你一个，你好不容易答应我了，凭什么他可以轻易毁掉我的所有努力呢……”

    讲到最后，已然泣不成声。

    沈知晗细细替他擦着眼泪，温声道：“我也喜欢你，你陪我的这一年里，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你是认真的……可是，你看，我并不是什么好人……”

    祁越打断他，“你很好。”

    “听我说完……我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和周清弦认识了很久，可能比你想的还要久得多，我曾经以为他并不喜欢我，才……同意了你。我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可是祁越，你还年轻，你还能遇见很多很多人，也能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不会了，我不会遇见比你更好的人了。”他抱着沈知晗，胸膛因哭泣而上下起伏，“老师，不能不要我，你答应了我的，你答应了的，你不能反悔。”

    沈知晗拍上他脊背安抚，祁越哭声嘶哑，肩头耸动，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我不要分手，老师，不分手好不好，不分手好不好……”

    十九岁的大男生，在他怀里哭成了一个九岁小孩。

    沈知晗心软了，最终没说出口。

    周清弦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沈知晗坐在他身边，用勺子喂他喝下一口汤。

    “小孩子很好么？”他问。

    沈知晗不回话，周清弦便也不继续说，良久，无奈道：“你对我来说，也是小孩子。”

    周清弦没抬头，问道：“你要选他吗？”

    沈知晗顿了一下，“没有。”

    “你在犹豫。”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是我的错。”

    沈知晗又舀起一勺汤，周清弦看着他，张嘴咽了下去。

    10

    沈知晗回到宿舍，才发现祁越早就坐在他门前，浑身灰扑扑的，头发也糟乱，像只四处流浪的小狗，等待太久，甚至靠着墙壁睡着了。

    沈知晗蹲下身，替他梳理额前碎发，看到已经哭肿的两只眼睛。

    祁越迷迷糊糊睁开眼，伸手抱住沈知晗，靠近他的怀里。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丝绒小盒子，摸索到沈知晗左手，替他戴上了戒指。

    沈知晗没有拒绝，带他进了门。

    狗狗洗得白白净净，重新窝在他的怀里不肯动弹，哑声道：“不分手。”

    沈知晗揉他蓬松的头发，像是在抱一只毛茸茸大抱枕。

    沈知晗搬出自己的笔记本给祁越，两人靠在桌子上打游戏。

    他俩在成都切磋，霸王花屁颠屁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