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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初识  (第2/2页)
    但秦洲偏不松手,他一口气把割下的草背到地垄边,从不回头。    长大了,这份偏执随着遇到的人而逐渐凸显。    ——别人可以,凭什么我不行?    他说不出那种情绪究竟是被忽视的难堪,还是内心求而不得的不甘。    他时常回忆起初见时,那个躺在母亲床上默默流泪的漂亮弟弟,想到那一颗蒙了尘的糖和不被在意的真心。    如果放在这时的秦洲,肯定会嘲讽彼时那个少年秦洲的幼稚和沉不住气。    他可以有很多手段去处理裴应,挑拨离间煽风点火,让朋友背离他让亲人无视他,然后再蓄势接近,理所应当地将裴应这个漂亮弟弟掌控其中,让他眼里只有自己,只和自己亲近。    但他却选了一个两败俱伤的办法。    他不停的激怒裴应,明知他的在意,却总要触碰他的底线,看裴应惊慌失措后的愤怒和仇恨,几乎是秦洲那一段时间最快意的事情。    那些狐朋狗友都不能再占据裴应的心神,裴应满脑子只有怎么防备他、报复他。    他能在裴应脸上看到不同于别人的情绪,愤怒、仇恨、和恐慌。    小猫扬起了爪子,抓的身边人和自己都满身伤痕,说不清谁输了又是谁赢了。    这种情绪,晦涩阴暗又扭曲,像是暗地里不断滋生的病毒,很快就侵蚀着秦洲的五脏六腑,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能回头。    秦洲曾问过自己,他费尽心机,像个痴迷饥渴的罪犯般将裴应拢在掌心,一边激怒裴应一边又催眠他,喋喋不休地问他为什么讨厌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洲想不明白,他一开始确实很享受催眠后裴应对他的依赖,像是在看一个听话的玩具娃娃。    但时间长了,内心的空虚就愈发让他厌烦。    得不到最真实的,独享一个“假货”又有什么意义?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再催眠裴应,只是冷眼看着清醒时的裴应对自己百般刁难,心里有一个念头悄然划过——养不熟的不如现在就丢掉。    少年时的那点微妙的情谊早就在无尽的相互折磨中逐渐殆尽,现在的他,只是需要一个韬光养晦的地方。    但是在这期间,事情却突然有了变化。    不知何时,总是和他吵架的裴应突然开始沉默,不再找他麻烦甚至还躲着他,他惊异地在裴应的眼睛里看到了害怕。    没有愤怒,只是单纯的惧怕。    其实在那之前,秦洲曾做过一个梦,梦里的裴应真是个坏孩子,rou体的欺凌已经不够他解气,居然还在事业上处处针对秦洲,秦洲事业刚起步,不慎着了道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他也没再对裴应留手,把他关了起来,把在自己身上遭受的痛楚通通还给了他。    裴应终于怕了,哭的很惨。    但梦里的他好似格外无情,不管裴应怎么求饶都没放过他,后来……    后来怎么了他没看到,直到醒来他都记得在昏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裴应那张削瘦的脸和默默流泪的眼睛。    秦洲觉得可笑,他怎么可能打裴应呢?    现在的裴应见到他就像耗子见了猫,那故作冷静实则每一步都在计划着逃跑的神情,哪里会是梦里那个无恶不作的坏孩子?    如果说他有一天真的会把裴应关起来折磨他,那一定是另一种情况。    秦洲看着手边属下辛苦整理出来的情报网,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在众多杂乱的消息中找到自己想要的。    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刚从机场出来,鼻梁上架着幅宽大的墨镜,露出白净的下半张脸,薄唇微抿,细微观察之下,能看出此时那个青年不太明媚的情绪。    他买了杯咖啡,一边喝着一边慢吞吞地走着,手里的行李箱推一会停一会,短短一段路硬生生让他走出百里远的架势。    秦洲看着,末了,笑了下。    如果真有一种把裴应关起来的理由,那一定是因为裴应不听话,平白无故招惹他又不搭理他。    这种情况下,坏孩子就得接受惩罚,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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