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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嘴硬心软 (第1/1页)
当日王爷出现在柴房开始,姜念明就又在柴房住了数日。 掌管柴房的老头子整日茶壶不离身,见姜念明住在柴房里,就把劈柴的事情都交给了姜念明,每日天一亮就去催着姜念明去劈柴,一心一意想把姜念明当牛马使唤。 说是抵了住在柴房的房租。 但姜念明瞧着这老头子是个扫地僧,虽看上去又懒又不讲究的,但是长生诀反馈回来的生命气息却十分强横,为姜念明所罕见的高人,因此从不与这老头子计较。 “你这样的老头子老胳膊老腿,能砍得动柴?这王府可真不讲究。”姜念明端着菜碗放上桌子,这些都是他从大厨房带回来的。 姜念明解开了禁令,出了侍读那一遭事情,他不再被喊去陪着姜淮少爷读书,下午从侍卫营回来的时候从厨房绕回来,给老头子带饭。 老头子坐上桌,掀了掀眼皮:“没你们年轻人能干,才要你们年轻人多干一点。吃完饭把碗洗了,趁着天还亮着,再去把那边几捆柴劈了,别偷懒。” 姜念明握了握发抖的手臂,止不住颤抖:“不劈,要劈你自己去劈。” 他尽量说的轻描淡写,但夹着菜的手指都在发颤,半天夹不起一块豆干。 老头子瞅了一眼,没吱声,吃了饭放下碗筷,背着手就回了房。 姜念明慢慢吃饭,细嚼慢咽,吃过了之后抖着手收碗洗碗。 回了柴房的时候,就看见桌子上摆着一瓶红花油,他愣了愣,拿着红花油去找老头子:“喂,老头子,你东西落在我这儿了。” “没落。”老头子翻了个面,背对着他睡觉。 姜念明狐疑道:“你不会是要我的钱吧?” 老头子嗤笑:“要你那三瓜两枣?逗我笑呢吧?” 姜念明试探:“我去给你劈柴?” “烦不烦啊你!出去出去,老头子要睡觉了。” 姜念明说:“我明早上有半天休假,你留着,我明天给你劈。” 他刚走出去,老头子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事情,轻声道:“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良心怎么在痛?” 姜念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住在柴房这几日,依旧够他仔细打扫过柴房了,如今一整面墙堆着的都是干柴的,姜念明用干草堆成的床上铺了一张老头子的草席,上面安放着一张草枕。 两面通风,整个柴房不见虫蚁,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他闭上窗,坐在床面上涂红花油。 辛辣刺鼻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散开,接触到手腕的时候火辣辣的疼。 侍卫营的训练严格,姜念明体弱,扛着麻袋大的沙包跑来跑去,这几日已经摔了许多次了,膝盖上乌青一片,手腕手肘都疼得厉害。 他有长生诀的内力,一晚上也就消散去了,但姜念明还是用了老头子的红花油。 第二日一早,姜念明爬起来的时候就听到门外的砍柴声,他穿好衣服推开门窗一看,老头子正在擦汗,面前每一块木柴都被均匀地劈成十六个小块。 “起来了?去做早饭。” 姜念明一声不吭地去了小厨房那里,老头子有几坛子酱菜,十分得意地告诉姜念明是他在外面的徒弟送的节礼,年纪大了就爱吃这些糟得烂软的酱菜,因此早上都是吃自煮的白米粥或是玉米糊糊,并不与王府里的其他下人们一起吃大厨房的早饭。 姜念明挖了两勺子玉米粉,烧开水煮成糊糊。 想了想,用另一口大锅子烧开水。 老头子背着手进门,见他忙里忙外地烧水,便觉得奇怪:“你要洗澡?” “我日日洗澡,又不像你一样不爱干净。”姜念明白他一眼。 老头子挖苦:“嗬,这用的不是我的柴?问你一句都不成了?” “你都多久没洗头发了,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你的味道,”姜念明奚落,“头发上的油挖下来都可以炒菜了。” 老头子抹了一把自己的长辫子,乐呵呵道:“多烧点多烧点,你这小子嘴虽不饶人,人却不错,我去拿皂角。” 吃饭的时候,老头子又开始炫耀自己的宝贝酱菜,姜念明讽他:“不过是逢年过节才来给您送点儿酱菜,平日里连人影都见不着。若真孝顺,怎么不找七八个伺候您的婆子,把您接出去颐养天年?”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你懂什么?我老人家大隐隐于市,这王府里管吃管喝还管送葬,是个风水宝地。” “王府管了您吃喝送葬,您的徒弟管什么?” 说完之后,姜念明埋着脑袋吃饭,都没往耳朵里去。 吃过饭后,老头子拆了辫子,蹲在院子里洗头发,才过了水就要起来。姜念明见了眼皮子一跳,给他塞了一把梳子要他梳理顺了,再冲洗几遍。 老头子冷笑:“我瞧着你就是嫌弃我老人家脏臭,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么一尊大佛。” “闭嘴,洗干净!”姜念明直接往他头上撒了一把皂角粉,逼着他搓出一盆子黑水,才换了一盆清水。 等老头子洗完头发的时候,只见院子里的竹架子上已经晒着滴水的被套和床褥。 “你怎么还在洗……”老头子忽然失了声,他瞧见姜念明正在洗的是他积灰了不知多久的床帐子,才想起来,他只给了姜念明一卷草席。 姜念明手都已经红了,淡淡的说:“我不白吃白睡,谢谢你的药,我会还给你的。” 老爷子嘀咕道:“倒是个面冷心热,嘴硬心软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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