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很久的自己回来了 (第1/1页)

    午後的打击场，空气乾燥，天骥站在打击区内，双手握紧球bAng。yAn光从墙缝斜洒进来，落在他满是老茧的手背上。

    教练走过来，手cHa口袋，语气淡淡却不容质疑地说：「打满一千球，你的打击感就会回来。」

    天骥没多说什麽，只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不是单纯的练习，而是他回到原点的方式。他必须靠自己的双手，重新找回曾经那个能站上四bAng的自己。

    「一颗一颗数。」他在心中对自己说。

    他请队友帮忙抛球，有空的就叫一个；没人时，他就自己架上T架打击。每一次挥bAng，他都专注地盯着球，却总觉得打不准，击球点总是偏了，挥空、擦bAng、飞弱滚。

    「十五、十六……」

    「三十七、三十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天骥的手掌逐渐泛红，指缝甚至开始磨出新的水泡。他咬着牙，什麽都没说。

    他的打击姿势很努力地想回到以前，但挥bAng的节奏就是不对；身T的记忆和现在的心态互相拉扯，他能感觉到过去的那个自己就在不远处，但他怎麽样都碰不到。

    挥bAng声混着喘息，填满整个打击场。

    天sE暗了，练习也快结束了。

    「今天打几颗？」一个队友经过问他。

    天骥低头看了自己手上用笔记下的记数本，乾声回答：「243。」

    他没达到三分之一，肩膀沉重地垂着，像扛着整个失去的世界。但他没有失落太久，只是默默走去收拾球具，然後把笔记本收好。

    这只是第一天，他对自己说。明天会更好。

    他知道，自己只能一颗一颗，把那个过去的自己打回来。

    第二天一早，天骥就回到打击场，背着球bAng袋，手上握着那本写着「243」的笔记本。

    他的双手还带着前一天留下的红肿和水泡，缠上了简单的绷带，但他没有一丝迟疑。他站进打击区，拉了拉手套，深x1一口气。

    「244。」

    球bAng挥出，打到外角偏低的球，只擦到边缘。

    「245。」

    这球打得紮实，砰地一声飞出内野草地。

    「246、247、248……」

    挥bAng声、击球声、球落地声，随着数字一起流动。时间在球场上悄悄滑过，yAn光一寸一寸变得毒辣，汗水从他的发丝滑下，Sh透衣襟。有人经过拍他肩膀，有人帮他抛球，有人递水，但天骥始终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继续打。

    每打完一轮，他就在小笔记本上记下新的数字。

    「374。」

    「401。」

    「443。」

    手的痛感愈来愈重，但他不让自己停下来。挥bAng时，他不再一味追求力量，而是试着找回球感，感觉球心与bAng心重合的那一瞬间——他知道那是他失去最久的东西。

    休息时，他坐在球场边的水泥阶上，脱下手套时才发现几处水泡已经破了，渗出血水。他简单清理，重新包紮，又站了起来。

    「492、493、494……」

    天sE渐晚，打击场的灯光亮起，整座球场只剩下零星几个练习的身影。而他，依然站在原地，一bAng接着一bAng地打。

    最终，他在打出那第「523」球後，蹲在地上喘气许久。第二天结束的数字，写在笔记本上——523。

    第三天一早，天骥像往常一样走进打击场，背着球袋，手掌包着新换的绷带。他把笔记本放在角落，习惯X地翻开昨天的页数——第523球。

    球bAng挥下的瞬间，发出清脆的一声，球往左外野飞去。

    天骥没有多想，照惯例低头捡球、站回打击位置。

    「524。」他在心里默念，汗水顺着鬓角滑下，滴在脚边早已Sh透的红土上。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手掌的茧更厚，手腕开始有些发紧。

    但他没有停。

    「打满一千球，你的打击实力就会回来。」教练那句话像咒语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

    第535球，球bAng稍微偏了一点，打在球杆尾端，球飞得不远，掉在打击笼内。

    「重来。」

    第536球、537、538……

    每一次挥bAng都在找寻「那个感觉」——过去那个能自信拉打长打、控制bAng头、JiNg准击球的自己。

    到了第560球，他忽然发现，自己挥bAng的节奏和前两天不太一样了。

    「这球……是中间方向。」

    「这球……是反方向的穿越球。」

    他开始感觉到球bAng不是被他y拉去挥，而是身T自然地跟着球走。

    第578球，击球声脆响，是几天来最好的手感。

    他愣了一下，没再报数。

    从第579球开始，他再也没有数下去。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他的脑袋空了，只剩下节奏。

    抬头、挥bAng、收bAng、捡球、回位。

    机械般的循环中，只有球与球bAng的碰撞声，以及自己的呼x1声。

    手很酸，脚也站得僵了。

    但他没有停。

    第600球、第700球……他已经不知道了。

    夕yAn洒进室内打击场，光线斜斜地落在他脸上，他额上的汗如雨落下，眼神却是这几天最清明的。

    他没发现队友停下来在旁边看，没发现教练走过来站在墙角。

    直到最後一球，他收bAng後站在原地，长长吐了口气。

    「结束了吗？」队友问。

    天骥低头看着自己双手的茧与裂口，露出一个很淡的微笑，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了几颗，但他清楚一件事——那个消失很久的自己，好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