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第1/1页)

    周六晚上的h家餐桌气氛，b平常还要沉闷。

    h天骥坐得笔直，双手紧紧握着筷子，但从饭菜上移开视线的次数越来越多。h天骐虽低头扒饭，却能感觉到父亲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锐利得像要把人剥开。

    「建明。」h新裕突然开口，声音低而冷。

    兄弟俩一愣。

    h天骐抬起头，眉头微皱，「建明？」

    「对。」h新裕语气坚定，「不去华东。那里有刘志宏，他现在是全国焦点，去了你就是他的背景板。」

    h天骐没说话，眼神黯了一瞬。

    h新裕又转向弟弟，「信文也不行。虽然最近很拼，但还没站稳。你们要走这条路，就不能去没人看的地方，去了等於自己放弃自己。」

    「你们两个都要去建明高中。」他语气坚决，不容置疑。「我已经联络过，他们有名额。这是最好的选择。」

    h天骥抬起头，皱眉开口：「可是……建明的捕手……他们已经有主战——」

    「所以你去，就是要把他拉下来。」h新裕话都没让他说完，「你是主战捕手，从你出生就是，这有什麽好怀疑的？」

    h天骥咬住嘴唇，没有接话。

    「不要给我露出那种脸。」h新裕的语气陡然变得尖锐，「你以为你是谁？可以挑学校、挑队友、挑角sE？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你哥的捕手！」

    这话像铁鎚一样砸在天骥的心上。他x1了一口气，强自镇定：「我想去别的学校……我不想再只是——」

    「闭嘴！」h新裕猛地拍桌，一声巨响震得碗盘微微跳动。

    他站起来，身影高大压迫，眼中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愤怒：「你不想怎样？你不想跟你哥一起打球？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讲这种话？你会有现在的成绩，是靠谁？你是靠你哥，是靠我！你以为你自己一个人能走到哪里去？」

    h天骥猛地站起来，眼圈泛红，怒吼出声：「我有自己在努力！我不是靠你们施舍才站上球场的！」

    「努力？」h新裕冷笑，「那你努力赢过你哥看看！你有哪一场b他更亮眼？你除了蹲捕，还做过什麽？你要证明自己，那就留在你哥旁边，把那个主战捕手位置抢下来，否则你什麽都不是！」

    h天骥怔在原地，气息紊乱，手指紧握到发白。h天骐看不下去，终於出声：「爸，够了。天骥只是想走自己的路，不代表他不努力——」

    「你也闭嘴。」h新裕的语气重如铁鎚，「你是未来的王牌投手，不是来当心理辅导师的。你弟要是撑不住，就别妄想在这条路上活得下去。」

    整张桌子陷入Si一般的沉默。

    h新裕缓缓坐下，恢复一贯冰冷的沉稳，「明天面谈，我会陪你们一起去。志愿表就填建明。不要再给我多一句废话。」

    饭菜的香味全然散尽，只剩下苦涩在两兄弟的口中扩散。

    h天骥的眼神暗了，像被b退到悬崖边，再没有一步可以走。

    那一夜，兄弟俩躺在房间的上下铺，气氛静得只剩墙上的时钟滴答声。h天骐在上铺，盯着天花板，脑中反覆盘旋着晚餐桌上的对话。他知道父亲的压力有多沉重，也知道天骥心里有多难受。

    他终究还是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天骥……你真的想去建明吗？」

    下铺沉默了几秒，才传来h天骥闷闷的声音：「哥，我没事的。我可以的。」

    「我不是问你可不可以。我是问你想不想。」天骐缓缓转过身，垂眼望着床板下的缝隙，「如果你想去别的学校，我不会挡你。」

    h天骥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後，他像是刻意用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带了点笑意：「怎麽会不想呢？你可是我最熟悉的投手啊。捕手不就该是最懂投手的那个人吗？」

    他顿了顿，然後继续说：「而且我可是稀有的捕手Pa0欸——这种人才不能乱丢去哪里啊。说不定我哪天打个全垒打、蹲出一场完美配球，把那个一年级主战给b下去也说不定。」

    h天骐听着这些话，心头却越来越沉。

    那笑声太假，语气太勉强，连平常最喜欢开玩笑的语调也带着一丝疲惫。他知道弟弟是在逞强，但他不知道该怎麽拆穿。

    「天骥……如果你真的不想去……」

    「哥。」h天骥打断他，声音终於低下来了些，「我没事的。真的。」

    他深x1一口气：「我会努力的。蹲捕这件事……我没有像你那麽有天分，但我一直都很努力，不是吗？只要努力，就总有机会抢下那个位置。一定有一天。」

    h天骐想说什麽，却最终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天骥说这些话，不只是对他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也是因为——他心底也好想继续和弟弟一起并肩作战。

    夜sE渐沉，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兄弟俩的心却同样沉甸甸的，说不出口的情绪，在黑暗中悄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