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为我写歌的人 (第1/1页)

    听完他以无奈的口气介绍完他自己，提醒我他有给我名片的事，我点点头，再冲着他挥挥手，不想继续攀谈。

    此时此刻，我只想回家、然後蜷缩在床上，好好的放空、好好的休息。相较於失去他们两个，这次失去其他团员没有那麽痛了，也或许其实我已经忘记什麽叫痛了，感觉只剩下被掏空的空洞感。

    没有再去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老毛病又犯了，遇到挫折困难就想要逃避现实，以为好好地睡一觉，就可以忘记一切、假装什麽事都没有发生。

    不晓得包着棉被窝在床上多久，时钟滴滴答答的声响开始模糊，我依稀看见一个影子在yAn台处从天而降。

    那是一个人影，一个高瘦秀气的男人就这样降落在我的yAn台，然後熟门熟路的推开落地窗走进来。是昨晚那个吧？是神还是鬼啊？为什麽有人可以这样飞？难道是恶魔吗？还是Si神？我没有捡到笔记本啊？还是我要找找看，这个年代的Si神可能已经用更高科技的产品取代纸本记事本了？

    他款步走到我的面前，转头看了我一眼。那是一个模糊的人影，连五官我都看不清楚，却有着满满熟悉的感觉。这个模糊的人影对我没有产生攻击X，可是也没有要亲近我的意思，只是走到我的桌边，又拿起那几张乐谱仔细地端详。

    我以为他会向我搭话，但是他没有。张开嘴，美妙而沉稳的嗓音从他的口中流泻出来，我脱去包在身上的棉被，信步走到他的身边，即使距离拉近，还是看不清他的样貌，唯有他的声音，令我感到熟悉的自在与放松。

    在他唱到草稿上的最後一句，我接着将原本在脑海里准备接下去谱的部分唱出来，一边唱，我看见他拿起笔，在我的草稿上填写，甚至我们可以和声、可惜的是，我只唱不到三句，就唱不下去，满脑子都是他与她的模样，还有纯sE所有的团员。

    人影放下了手中的笔，不说一句话的模样，让我极度怀疑他是不是只能唱歌不能说话，於是我又从头将那未完成的歌唱了一遍，他一样陪着我唱，却仍旧没有张口说出一言一语的意思。

    「你是谁……」伸手想要触碰他，我想要确认他的身分，而不是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会唱歌的影子，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他的样貌，然而，就在我几乎要碰到他的那一霎那，眼前模糊的人影突然化做一道白光，像是影片被倒带那样，彷佛有GU强劲的力量将他向外拉。

    用快到令我措手不及的速度，更不像是他到来的模样，反而是一道类似白sE的彩虹、一抹流星的轨迹，消失在夜空的另外一端。我想喊，却喊不出声，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像是被绳子綑绑住那般沉重……

    倏地，我的眼前一阵强光袭来，感觉身T被狠狠地摇晃，重新睁开眼端详四周，我发现我仍然好好地裹在我的棉被哩，呈现半仰卧的姿势。窗外的鸟鸣声叽叽喳喳的高歌着，我再度感到懵了。是梦？我又做梦了？

    可是在我褪去身上的被褥，急忙跑到我的大理石桌前，我看见我的乐谱上有不属於我的笔迹，上头填上的是梦里我哼唱出的部分。这是怎麽一回事……？

    我非常确定，我们曾经有那麽零点几秒的时间是互相注视的，正常来说，在那段时间里，就足以让我们看见彼此的长相，可是，印象里的他却依然模糊。

    曾经在网路上看到过，人的大脑是不会创造人脸的，所以即使是在梦里看见的陌生脸孔，也一定是在路上看见过的路人，在无意中被大脑记忆了。可是，连张脸都没有是怎麽回事？

    因为大脑不会创造人脸，所以这个奇怪的梦里的陌生人，才没有脸？还是，有其他的理由？如果我有见过这个人，为什麽在我的梦里会看不清楚他的脸？如果我没有见过这个人，为什麽他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又是为什麽，这个梦境里的一切会如此真实？

    尤其是……

    我把那张写有陌生字迹的手稿捧到眼前仔细端详，这不是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人的字迹，如果是我认识的人，又怎麽会只有在我睡着的时间出现？

    曾经在我睡觉的时候，为我写歌的人，都已经离开我了，我真的无法想像，还有谁会这麽做？如果真的是梦、如果是我自己写的，应该不可能是自己都认不出来的字迹才是。

    重新把稿件整理好，走到浴室把自己重新梳洗了一番，打算找间气氛好一点的早餐店，吃顿好一点的早餐，迎接新的一天，然後再到民歌西餐厅去上班。我只剩下这间民歌西餐厅了。没了纯sE，我就不再是白羽毛，自然就没有再去PUB表演的理由跟立场。即使过去，也只剩下我一个人，没有其他人的协助，根本没有办法表演。

    上网找到距离民歌西餐厅b较近的、拥有相当不错的装潢跟气氛的早餐店，骑上被我重新烤漆变成珍珠白sE的机车，戴着珍珠白sE的西瓜皮半罩式安全帽，决定为自己展开今天一天的旅程。只是，当我停下机车，安全帽都还没脱，被我用白sE丝带绑好、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响了。

    我的手机铃声，是纯sE乐团的歌，也是我深Ai的「蓝天」写给我的歌。

    我还记得，那天也是我的生日，他坐在我公寓的床上弹着吉他，自弹自唱，用这首专属我的歌为我庆祝生日。无法自拔的陷入回忆里，挂在我x前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

    「喂？你好，我是杨晴羽。」好不容易回过神，我急急忙忙接起电话，连来电人是谁都来不及看。本来以为会是哪间民歌餐厅的面试通知或是哪个地方的表演邀请电话，结果不是。

    「杨小姐，陪周公下棋下到忘我了？」一道温柔的嗓音从话筒的另一边传来，但是明明有着好听的声音却很Ai调侃人，让我也不用特地再去看来电显示，就立刻知道是谁。

    是那个唱歌很好听的倒楣男人，他说他叫戚盼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