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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 我和你一起  (第2/2页)
不能依着脾气摔门离去。    他有求于人。    “孟大帅,你是个英雄,可是啊,救急可以,咱们,救不了穷。”他手指挂着颗硕大一颗猫眼石,孟章只在中区总领家见过这种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价值不菲的东西,启明坐拥西区近一半的矿山开采权,孟章几乎想把他手上的珠宝一骨碌全薅下来,室内的烟雾越来越大了,孟章感觉一阵头晕眼花,就在他快要冲动实现这一事情时,司宿按住了他的肩膀。    如同以前的所有决定,司宿能在关键时刻遏制他的冲动。    他不能没有司宿。    他带着司宿的尸体一路往家走的时候,脑子一刻不停地回忆这幅画面。    他当时,要是把西区那王八蛋杀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了?    回家的路程漫而长,冬天来得令他恼怒,冬天叫司宿丧了命,可冬天,又保住了他的命,一路上没什么虫子出现,似乎老天都格外偏袒他。    他回到中区,皑皑白雪覆盖一切残破污浊,他用那把长相奇怪的刀切开那表面的纯白,盯着底下的泥淖混乱肮脏看了半日,直到天色昏沉,他也要陷入浑浊里去了。    最终,孟章还是没有把司宿埋进去。    “这不是他的家。”他告诉跟着他回来的西塞罗,忽视西塞罗不忍的表情,只是说:“我不能把他放在这。”    没人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把一具冻僵了的尸体带在身边,也没人知道,他会在428年的春天消失不见。    他去哪了?    西塞罗不知道,西塞罗再也没见过他。    他们一起走过中区最难的时候,孟章却没能熬过没有司宿的第二年春。    西塞罗想到了某次,孟章要出城,司宿也要去南游说。    他按规矩留下守城,与他们别过后,离开的步子不知道为何比平常放慢了一些。    于是他听见那段对话——    “孟章,你有话跟我说吗?”司宿特地等西塞罗离开才问出口。    西塞罗听见了,他故意蹲下身系鞋带,想拖延一段时间。    刚刚孟章表情却是有些古怪,他还从没见过这男人如此纠结的模样。    西塞罗不禁有些担忧。    “……嗯,”在司宿疑问的眼神下,孟章犹豫了一会,他郑重地说,“司宿,一路平安。”    “……好,你也是。”    司宿是旧日支配者的后代,或许是天生的废物,他并没有直感者的能力,再被帝国贵族们判定为无用之后,他就像是一袋废品,被随手丢在了西区。    他在西区的贫民窟里躲躲藏藏地长大,躲过了麻风病的侵害,那日,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来到“能讨口饭吃”的地方,一墙之隔,是骄奢yin逸的安乐乡,但因长时间没进食,实在没有翻过那道墙的力气了,只能蜷缩在潮湿逼仄的污水沟旁,直到,眼前突然跳下一个举着造型奇怪的砍刀、杀出一片血路的孟章。    再然后,是他们往后的生死之交。    “我听司宿的。”    西塞罗记得孟章总爱笑着说:“司宿最懂我。”    览星从城墙上跳下来,落到堆满沙土碎石的地面,带起碎裂的响声和纷飞的灰尘。    他见到悬川并无波动,面色沉寂,是习惯一切的那种漠然。    他们面对面站着,站在刚经历过炮火的墙地下,成了黑暗中两道只有轮廓的模糊影子,悬川发觉自己突然不能听明白他的话了。    因为他说:“悬川,我们要分别了。”    他说得如此猝然,像是有人逼着他赶快说,悬川甚至反应不来。    他僵硬地转动大脑,企图从多种角度理解这短短一句话背后的真实含义,故而只看着览星,没有半分回应。    得不到回答,览星心里突然落空了一大块,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可能是灰尘的缘故,他忍不住揉了下眼睛,与他错身离开。    “你是不是,又哭了?”他听见背后传来男人试探的声音。    这一刻,览星的碧蓝色的眼瞳似乎窜出了火焰,烧得十分猛烈,他暂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就是感到十分恼火。    “悬川,你走吧。”他步子停下时的语气也变重了,甚至是不留一丝拒绝的狠厉,丝毫不在乎自己一直以来维持的泰然自若终于难以为继,尽数解体,终于脱下自己的那层伪善的表皮。    可是,悬川表现出一副听不懂弦外之音的样子,只是问:“理查要赶我走,你也想赶我走吗?”    览星狠了狠心,他一动不动地说:“……对,悬川,你最好回你的临海镇,回你的联邦第一军校。”    “别耽误了自己。”    话音一落,空气就陷入十分安静之中,仿佛所有声音都死绝了。    1    览星不敢回头,可他又想知道悬川为什么不回答。    算了吧,他想,自己本就不应该拉他进来,难道,他要让悬川也落得如此境地吗?    悬川看着那个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想碰一碰览星,突然,他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刺痛,他下意识反抗,而两股精神力彼此倾轧,带来了更激烈的反馈。    悬川身体里依旧残留在览星的神经触手,它大胆地钻入悬川身体里,贴过悬川敏感的神经体,似乎还想探究他的一切。    悬川感受到了它的蓄意进攻,除了一开始的对抗,之后,他一直在躲避,包容着他,逐渐,览星越来越过分,像是故意要别人去打自己而挑衅悬川,悬川对于力量cao控心存芥蒂,害怕伤害览星,可他同为直感者的他,本能自然不允许他继续压抑自己。    于是,他选择了最暴力,也是最快的方法,他伸出手,抓住了览星的脖子,扼住脆弱的颈脖,手底下依旧能感触到呼吸空间逐渐变得稀薄,掌控人的生命就是如此感觉吧,像是高高在上神惩处违背他命令的追随者,不满其违背予取予夺的原则,开始回收他的礼物。    窒息感求生的本能迫使他想要反抗,精神力被入侵的刺痛感显得微弱起来,他被分散了注意,冷静了下来。    “我们是一起的。”在览星脱力前,悬川松开了手,用方才像是快要令览星窒息的手环抱住了他。    “览星,我跟你一起走。”    怀中的身躯有一瞬的僵硬,随即柔软下去,悬川顺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捋着,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大口呼吸着。    1    几个小时后,红桃街。    览星卧室的浴室。    剪刀声清脆地发出今晚最后一声脆响,镜子前的男人微微倾身,满意地笑了一下。    “果然……”看着镜子里短发男人,览星歪了歪脖子,果不其然,没有头发遮掩的颈脖处,一抹色泽微微变深的红像是某种颈饰,无比显眼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果然,剪了头发后,这样就能看得更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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