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七月十四(7)  (第1/1页)
    苏玉晓十一岁以后就再没有感受到温柔。    她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男人,会是这样不堪的情境之下。    如果是个正常的nV孩,她应该会情不自禁的吻住他。    可是不能。    她的嘴里塞过无数可以吃和不可以吃的东西。    她的唇舌也亲吻过无数人。    她不能用肮脏的身躯,给他最纯净的回馈。    她只能怔怔地望着他。    她的心口锐痛着。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    秦文煊也不知道为什么。    苏家是他亲手办的第一个案子,苏玉晓是他亲手送进教坊司的第一批人。    或许是在他一点一点吞没掉人X之前,他给自己肮脏不堪的心灵,留了一块纯净之地。    也或许,他只是单纯图她漂亮。    他说:“你是不是很恨我。”    苏玉晓滞了片刻,然后摇头。    秦文煊愕然。    他们的相见为数不多。除了那年抄家,和今次见面,中间只有一次偶遇。    没说过话的那种。    她的眼神充斥着怒火,他一直以为她恨他入骨。    她却释然地笑笑:“或许曾经恨,但就在刚才,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应该恨的人有很多,恨我世俗意义上的那个爹爹,恨侦办那桩案件的官员,恨胭脂楼的gUi公鸨母,恨一个个践踏我身T和尊严的p客,甚至恨已经Si去的先帝。”    她x1了一口气。    “我只是不敢恨他们,因为我知道,我的恨在他们身上不会有任何效果,不过是折磨我自己。我敢恨那个听命办差,把我带走的那个小太监,是因为我知道,他会因为我的恨而悔恨自责,折磨我的恨一样会折磨他。”    “秦公公,”她说,“我是不是很偏执?”    秦文煊伸出手去。    他想安慰苏玉晓,m0一m0她的头。    伸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苏玉晓看向他的手。    他的手从背面看,养尊处优,JiNg致纤长。    从正面看,却略显粗粝。    因为练武,他的掌心有些老茧。    在他刚刚按住苏玉晓脖颈印唇印的时候,她已经感受到了。    他们两个静止着,看着彼此。    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秦文煊才开口:    “苏姑娘,或许我可以想办法帮到你一些。”    他是个太监,是个御前的太监。    品阶资历不算高,却因是王蔚卿的义子,东厂实际上的二把手,所以有很大的权力。    他想要开口照拂什么人,胭脂楼那种低贱的乐户定会言听计从。    若是能得他相助,苏玉晓的困境自然会迎刃而解。    苏玉晓却很疲惫地笑了笑。    她的手指,在床边那些下流的工具间划过,最后停在了那根短鞭上。    她拎起短鞭。    “公公想从东厂放个人都这样艰难,又何必这般为难自己呢?”    “那不一样,如今在东厂之中,有不少眼睛盯着我。只要到了外面,我可以假借别人的名义……”    短鞭塞进秦文煊的手中,苏玉晓很乖巧地背过身去。    秦文煊还愣怔着,苏玉晓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他们之间的关系,刚刚缓和了一些。    秦文煊原以为,经过这一夜,他们可以稍稍走进彼此。    可是苏玉晓现在的声音,却好像寒冰一样。    仿佛整个房间的空气,都结上了一层凉薄的雾。    她说了一句秦文煊没有听懂的话。    她说:“我不能再欠你什么了。”    秦文煊意识到这句话所指为何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    他没有想到,眼前柔弱的妓nV会骗过所有人。    这个时候的他无知无觉,只是有些心疼,有些惋惜。    还有一些深深的自卑。    他想:若他不是个太监,她就会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吧。    这一晚上他们做了很多事。    她的衣服上和身上留下了鞭伤,她的手腕和脖颈留下了捆绑的痕迹。    她叫了整整一夜,有时候很g人,有时候又很瘆人。    她是莲花巷里最有名的妓nV,她最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在外面偷听的闲人,被房间里的动静撩得心尖上毛毛的。    这可是一夜二百两的头牌。他们平日里见得着m0不着的极品尤物。    有些定力不足的,听着远处出来的LanGJiao或是惨叫,躲在角落中撸了一发又一发。    他们却想象不到,房间里的气氛,冷冽得不带一点q1NgsE。    秦文煊坐在椅子里,面无表情地玩弄拇指上的玉扳指。    苏玉晓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地发出各种令人遐想的声音。    各自想着心事。    他在想,她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京城名妓,只有在戏文画本里才会风光无限。    可是回归现实,大明底层的nV人,哪个活得不是血泪斑斑?    苏玉晓也在想事情。    她想的是,春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否则秦文煊根本不会放了自己。    他并没有问旁的,应该是笃定那封书信并不在她身上。    笃定苏玉晓只是个善心泛lAn的“过来人”,在春草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才误打误撞地闯入了这桩案子。    苏玉晓却记得,她见到春草的时候。    暗朦朦的地牢里,春草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像小动物一样清澈不带杂质。    她说:“苏jiejie,大人他是冤枉的。”    她解开衣襟,从袔子和皮肤的缝隙里,cH0U出那封信。    上面带着春草的T温,她的目光异常坚定。    “我会努力引起东厂和锦衣卫的猜忌,让他们彼此都觉得这封信在对方的手里。苏jiejie,这封信我只能给你了,你一定要把它保存好。    那是春草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直到大人冤屈得雪的那天。”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