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孙妃上戏.下卷》东宁之变_【第柒出?为妃时日】第三折戏?金丝雀笼0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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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柒出?为妃时日】第三折戏?金丝雀笼01 (第1/1页)

    一夜旖旎过後,天光熹微,陈梦笙睁开朦胧的眼。

    虽然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却是陈梦笙头一回名正言顺地枕着郑克臧的臂膀。他的手臂紧紧圈住她,像是护住一件珍宝,她感觉到郑克臧缓慢均匀的呼x1,跟随他的韵律起伏,又复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却对上郑克臧一双深黑的眼瞳,满是温柔笑意。

    「臧哥哥,你在看什麽?」陈梦笙问,郑克臧浅浅一笑,将她圈得更紧:「在看我的世孙妃??梦笙,我终於能执子之手,我们定能白头偕老。」

    陈梦笙虽觉浓情蜜意,却倏地想起祠堂里母亲的话语,不禁语塞。郑克臧轻轻r0u了她肩头:「怎麽啦?」

    「昨日醮戒时,母亲说我成了世孙妃,自此与唱戏无缘,质疑我自称喜Ai唱戏,根本虚言。」

    郑克臧的脸庞贴着陈梦笙,她感觉一阵炙热,只听得他温煦说道:「没能让你再唱戏,殊为可惜,但你可是笙官,站上戏台就不容忽视,光芒万丈,我恢复郑家荣耀的道途上,你一定有更宽阔的戏台,一展长才。」

    陈梦笙不觉眼眶红热,然而环抱她的克臧似乎再次蠢蠢yu动。於是,还无暇思及如何为梦笙觅得戏台,他俩又再次演了一回鸾凤合同的缱绻戏目??

    ***

    大婚之後,陈梦笙日日在郑克臧的怀抱中醒来。然而,她逐渐发现,戏文总是以夫妇团圆为结局,原来花好月圆的曲终之後,实有诸多难事在等待她。

    属於世孙妃的戏台,虽然JiNg致华美,却只有四种戏目轮番上演:更衣、请安、刺绣与赴宴。

    这一日,季春午後,陈梦笙坐在妆奁前任人为她打扮。曾经她期待自己能回复nV儿身,穿上JiNg心裁制的b甲和马面裙,梳着狄髻,随心情季节与场合戴上不同首饰。然而,当一日必须打扮更衣数次,可就不怎麽有意思了。

    「为何一天要换这麽多次衣裳?」

    陈梦笙看看镜中的自己,负责cHa戴的nV官提醒:「盥浣尘Hui,服饰鲜絜,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nV官引用了《列nV传》,梳妆兼授业,还真一举两得。

    「但一日更衣多次,太浪费了,我也不至於钗横髻散,蛮横失礼吧。」陈梦笙扶额抱怨,却无法阻止这麻烦事。

    妇容之外,还有一事,令陈梦笙倍感挫折重重,那就是——代表妇功的刺绣nV红。

    ***

    这天难得受冯如织之邀,陈梦笙赴宴饮茶。她原以为,两人毕竟是妯娌,冯如织此举也许是对她释出善意,却没料到,这不仅是一场茶宴,席中摆满各sE丝线,好似作画用的丹青,原来这是一场刺绣之宴,主题为花卉。

    陈梦笙脸上挂着合宜的微笑,心凉了半截。从小没习nV红,即使大婚前一个月加紧练习,陈梦笙也只是练到没再刺伤自己的手而已。

    宴席中,她茶也没品,点心也不嚐,一心一意作针线活,尽管如此,她耗费大把心力完成的刺绣作品,还是引来在场一众nV眷们群起讪笑——

    「这是??我前天吃了一只螃蟹,张牙舞爪的,挺像世孙妃绣的花呢!」

    「是啊,瞧瞧辅国将军夫人的牡丹花,活生生的,我都闻到香气了。」辅国将军指的是郑克塽,夫人就是冯如织。这群nV眷是冯如织婚前就有来往的年轻夫人们,不是相亲戏上为陈梦笙神魂颠倒的那群贵nV,理所当然依循冯如织的明示力贬陈梦笙。

    闻言,陈梦笙冷静自持,但她真想一头撞在绣框上。

    「世孙妃绣的是什麽?」一个温软和煦的声音凑过来,陈梦笙一看,这名妙龄nV子眼熟得很,她又想了想,方认出对方是谁。

    「你是礼官郑斌家的郑响儿姑娘,对吧?」

    郑响儿点点头,陈梦笙赶紧问道:「听闻响儿姑娘擅丹青绘画,不知是否见过莿桐花呢?」

    「妾身曾见过。妾身斗胆一问,世孙妃为何不绣牡丹呢?」郑响儿甚为好奇。

    「我唱过牡丹的戏词,但没见过真的牡丹,我不知怎麽绣。」陈梦笙望着郑响儿澄澈的眼神,直觉她并不像其他随冯如织起舞的命妇,於是诚实以告。

    郑响儿微微一笑:「世孙妃的立意挺好的,改一改图样即可。」

    说着,她请人重新拿一幅手帕,用细炭笔描绘g勒出底图,月牙似的花朵栩栩如生。

    「承蒙响儿姑娘大力相助??」陈梦笙感到心头一阵暖意,由衷叹道:「我想绣莿桐花,除却未曾亲见牡丹,更是因为念起儿时居住过的哆若若社,那里遍地红YAn莿桐,美极了。」

    「听起来真是个好地方。」郑响儿嫣然一笑:「妾身才要谢世孙妃大恩,妾身能有今日,是承世孙妃的福气。」

    「怎麽说?」陈梦笙一脸困惑,郑响儿娇羞回答:「妾身蒙世子指婚,将嫁予怀安侯为妻,因此能参加今日聚会。」

    陈梦笙想起沈瑞一身绿衣,竹子也似的修长身形,还有那坚持拿尺画线条的一丝不苟,忍不住略带激动地喊道:「恭喜响儿姑娘!」

    冯如织和一帮命妇的视线投过来,陈梦笙赶紧压低声音,佯装认真刺绣。她戳了几下针,低声问郑响儿:「响儿姑娘可否告诉我,这番好事是如何成竟的?我在礼部见过怀安侯和响儿姑娘,当时怀安侯拿着尺,说男nV之间要保持三尺之距??」

    郑响儿羞怯一笑:「是太妃寿辰搬演《檨镜记》那日。」

    「响儿姑娘快说!」陈梦笙感觉自己像看戏群众,巴不得戏文赶快演至JiNg彩处。

    「我没吃到檨仔,散戏後在别馆外,见路旁有棵檨仔树,一颗在欉h的檨仔好不诱人,但我伸长了手也碰不着那颗檨仔,是怀安侯替我摘下。那一刻,我就确知他的心意??」她说着,眼角眉梢都还留有那日檨仔的甜蜜。她永远不会忘,彼时高过她两个头的沈瑞,伸手越过她头顶摘取檨仔,她能感受到背後沈瑞清冽的气息。

    「说来好笑,我跟父母说,若不允许,我虽然不会随《檨镜记》五娘投井,但也会出家为尼。他俩拗不过我,去求世子指婚。」郑响儿笑意盈盈地握住陈梦笙的手:「我向来少看戏,是《檨镜记》让我知道,婚姻由己。」

    「真是太好了!」陈梦笙由衷感到喜悦,也期待参加怀安侯与郑响儿的婚宴。此刻玉瑷不在身边,她恨不得早点跟玉瑷诉说这个大好结局。

    然而,此刻相视而笑的郑响儿和陈梦笙,并不知道,谈笑晏晏的贵夫人们中,冯如织尽管被众人簇拥,却直直瞅着她们俩,视线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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