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嘉诩】酒神_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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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去寻找,终于找到香气最浓郁之处,他轻轻移开门,他听到前面有人舒缓的呼吸声,大约是睡着,他待在门外,正要关上门等待片刻,室内敞开的窗户外忽然刮进来一阵寒意刺骨的风,一直吹到门口,冷风裹挟着雪花迎面扑来,冷气蓦然钻入口鼻,一股冷冽的寒意传遍榻上之人全身,令他周身战栗。

    郭嘉困倦地支起身,慢慢坐起,这才注意到门口的人,他扶着头,不解地问道,“你在那里做什么?”

    贾诩被这冷不丁地发问微微吓了一跳,礼貌而坦诚地回话道,“我想见您。”

    郭嘉眨了眨眼,微微点头,说道,“那便进来吧。”

    贾诩起身进入室内,关上纸门,对方并未说话,但他却不再像刚开始那般拘谨,慢慢走过去,边走边试图解开郭嘉给他眼睛缠上的纱布,后脑的结并不好解,他心中急于解开,指甲泛白,越发用力地去拉扯,可那绳结似乎越发紧实,倒像是死结,他看不到对方,总觉得这般有些狼狈,他心中一急,猛地扯开些头侧的纱布,纱布掉落的瞬间,他的眼睛刚看到些光亮,一不小心不知踩到了什么,整个人摔倒下去,膝盖跪地的瞬间,骨头像是受到碾压般传来一阵锥心刺痛,他不顾疼痛,欲迅速起身,那圈白纱落在他的肩颈处,他抬眸正好对上对方惊讶的视线。

    贾诩望着对方,眼前之人身姿清瘦颀长,面容清隽雅逸,又略带一些憔悴,绿褐色的眼眸如琉璃般纯净,又如秋月下的湖水那般温润,眉眼深邃,鼻梁挺拔,眼中浮动着因惊讶而产生的光华还未散去,他在被那样的眼睛凝视着。

    郭嘉再一次被对方那纯粹真诚的猩红色击中,他微微撇开眼,贾诩注意到对方视线的回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盯着人看,忙垂下眼,眼睛快速眨动着,思考着自己该说什么。

    半晌,贾诩不知看着地上何处,缓缓说道,“我的眼睛大致恢复,但我仍然不知该去往何处……故……想要留下。”说到此处,贾诩抬头看向对方,神色坚定地说道,“为此,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郭嘉闻言,神情淡淡的,无悲无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嘴角微颤了一下,最后说道,“这是你的决定,不必过问我,你想在此处停留多久……”郭嘉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说道,“想去哪都可以。”

    贾诩看着郭嘉,忽而灿然一笑,眼眸灵动明澈,郭嘉眼中极快地闪现一丝带着苦意的愕然,他听到对方隐隐有些雀跃地问道,“我可以去任何地方吗?”

    郭嘉看向他微微点头,他知道贾诩很快就会发现藏书室,一次又一次,他看着对方无知而坦然的神情,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起对方的发顶,贾诩被对方触碰到的一瞬间,身体里像是蹿过一丝电流,心中的思绪一下子清空,他愣愣地看向前方,感受着对方柔软而微凉的手掌,然而郭嘉只是轻抚了两下就收回了手,贾诩垂眸掩饰着眼中的闪烁。

    后面几日,郭嘉将自己关在壁画长廊,他看着又一幅画像消失,吸着他长长的烟杆,吞吐着烟雾,欲抬手触碰,却又自觉没趣,他看得见它们,而能做出的选择余地不多,他看向长廊的深处,再度感到一阵如行走在荒原般的渺茫,那里了无人迹,引发起他心中如长线般朦胧的恐惧,眨眼而过的画面如隙中驹,石中火,从不给人片刻喘息松懈的机会。

    摩登伽女

    另一处,贾诩心满意足地待在典籍堆里,他不知道自己脑海中的知识从何而来,事实上,整件事都显得那么可疑,但他全然忽视了。

    此处无须饮食,无需睡眠,除非有这样的需求,只要心中所想,那些物件便会幻化而出,只是贾诩尚且不知,只顾认真而饥渴地汲取着知识。

    “你在看什么?”那人倚靠在门栏处,出神地看着对方桌上的烛灯问道。

    贾诩急忙抬头,看向郭嘉,下意识地回答道,“……大正藏第十四卷。”

    郭嘉没有说话,于对面坐下,才开口道,“摩登伽女?”他注视着贾诩,贾诩不知何意,只得试探着回答道,“是。”

    “讲了什么呢?”

    “……阿难陀受摩登伽女钵水之恩,摩登伽女却为其色相所惑,痴恋阿难陀,求到佛祖面前,欲嫁与阿难陀为妻,若是阿难陀拒绝,她便了断余生,佛陀提议让摩登伽女为阿难陀修行,摩登伽女为自证决心应下,最终识明阿难陀皮相之下,不过是与常人无异的污秽不堪,证得自身因果,断了情根,不再纠缠,成为一段皆大欢喜的美谈。”

    “皆大欢喜?”

    贾诩想了想,点头道,“自然,修得正果并非易事。”

    郭嘉沉吟片刻,不知作何想法,忽然开口道,“摩登伽女必有此劫,斩破迷惘,方得正果,可若是……若有一次,阿难陀回应了她呢?她要正果,还是恋念?”

    贾诩脱口而出道,“自然是正果,摩登伽女以其首陀罗的出身得到佛陀点化,为得此等正果必然万死不悔。”

    郭嘉的双目骤然一深,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而瞳眸的光华却要深沉些许,他定定地看着贾诩,抬手将对方侧脸的一缕发丝轻轻撩到耳后,沉默了一下,笑道,“……好,万死不悔。”

    春信

    紧闭的窗外似有寒风呼啸,庭院冰封的水池里埋着死灰色的砂石,缭乱而黑漆漆的水草如怨鬼的发丝,若是被它缠上便会被割开血rou,然后被水流冲刷得只剩泛白的人骨。池边的冬梅屹立风雪之中,枝丫高耸,嫣红的花朵在北风里摇曳生姿,却无人欣赏,寒意愈深,花香愈浓,令人心神俱醉。那不屈的梅香挤入窗缝,渐渐溢满屋内,

    屋内接连不断地烧着烛灯,似要续上那逝去的白昼,榻上之人轻闭着眼,欲在酣梦中拨开白雪寻得一丝春意。

    贾诩抱着书册,轻轻地来到郭嘉的寝屋,他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一声轻哼,贾诩迟疑了一下,决定把这当作进入屋内的许可,一进入屋内便感到些许喘不过气,贾诩被里面烧得正旺的炉火,热得后背冒出一层薄汗,他有些担忧看向那人,小步走过去,轻轻碰了一下那人和衣而眠抓着衣袖的手,贾诩的手指被冰地缩了回去,他安静地跪坐在一边看书,没有打扰郭嘉,过了一会儿,贾诩在屋内的温暖闲适中渐渐昏睡过去,他歪倒在郭嘉的榻边,郭嘉醒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他侧躺着,用视线仔细描摹着对方的五官,捕捉到几次对方睫毛的微颤。

    是梦吗?真好啊……我从未有过梦,郭嘉注视着熟睡的贾诩这么想着。

    “可以再睡会儿。”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贾诩的耳中,贾诩睡眼惺忪地看向对方,被对方的视线彻底惊醒,急忙道,“抱歉。”

    郭嘉轻笑了一声,没再看他,转过身去,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他看着那闭合的黄梨鸾纹木窗,静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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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诩端正挺拔地待在榻下,偷偷瞅了一眼那人的背影,轻声说道,“……或许外面风雪已停,透些风进来会对您的身体更好。”

    “……是吗?”郭嘉背对着他,轻和的语调似转了个弯一般。“不如,来打赌吧……你去打开那扇窗户,替我看看,外面的雪是否结束?”

    “好。”贾诩还未听到赌注是什么,便连声应下,迅速起身去开窗。这是他提出的建议,开窗前他感到一丝紧张,刚打开些缝隙,凛冽寒风透进来,将贾诩刺得眼眶泛红,他一鼓作气,抵着窗户轻轻用力,木窗一下子敞开,窗外冬日欲落,荡开些许颓霞,远方山岚微暗,暮色四合,柔和的暮光被云层筛碎,零零碎碎地撒下。他仰头看向清朗的天空,微风扫乱了他的鬓角。

    贾诩看着窗外的景色,心生欢喜地转头看向郭嘉,说道,“风雪停下了!”

    郭嘉正垂眼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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