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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端倪  (第1/1页)
    1.    袁赫这一走就过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比如说祁安和终于在他那个医院转正,成为了一名正式的普外科医师。    比如他从外面抱回来养的那只三花猫,最近还生下了两只更可爱的小猫。刚出生的小猫是需要人照顾的,他也把它们和猫mama安排在一块亲自喂养了。    他给这两只小奶团分别取名叫:圆圆,褐宝。    他觉得自己取的这两个名字读起来可爱又朗朗上口,可是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起的这两个名字到底像谁。    他这个迟钝的榆木脑袋真的一点也没有发觉。    但是其实,他脑海里根本无法忘掉那个人。    但他很死活嘴硬不敢承认——绝对不是因为袁赫把他的嘴巴都给亲肿,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还直接不留痕迹地跑了的缘故!    袁赫,这个小混混还欠着他钱,欠了他很大的人情没还!    祁安和愤愤不平地想。    即使他遵循着“勿以善小而不为”的原则,也不想过多计较什么钱啊情啊这些伤脑筋的东西,但他也绝对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滥好人。    因为仔细一算,自己帮他报销了住院费,手术费,药费,不加上自己那两个月给他住的房租费水电费伙食费,七七八八地加起来也得有九万多新台币。    他的钱包在滴血……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没出息:钱没了,人不留音讯地跑了,自己还被脱了衣服摸来摸去亲来亲去……    TVB里播放的那些狗血剧情里的小白花女主不就是像这样被对待的吗,虽然说他是男的。    ……    是啊!他是男的!不是女的……这不是听起来更没出息了吗?    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当初他女朋友要和他分手了。    2.    而这天祁安和的爸妈突然给他打了电话,语气很焦急地询问他最近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之类的,口气就好像他们两个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似的。    “没有啊,奇怪的事情吗,倒是医院里奇怪的患者让我挺头疼的,感觉就好像要刀了我一样。”    祁安和在电话里答道。    “什么……什么患者?!和崽,回台北,听话,和爸爸mama回家。”他mama在电话里说。    “唉你别瞎出主意!和崽,别听你妈的话,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和我们有太多联系了。”他爸爸抢过电话,很是谨慎的样子。    “唉,妈,就是些不太好应付的患者家属而已,你们也遇到过的啊。”    祁安和一想起在医院的工作就觉得头疼,毕竟医者不光医人,也得通晓如何医人心。他每天都会在医院里亲身经历或者亲眼看见那些破口大骂,理直气壮,动都不动就开始投诉护士谩骂医师的蛮不讲理的患者或家属。又或者那些因为钱而经历着要不要救人,要不要放弃,要不要低下头哀声叹气向人借钱,或者向医生下跪的……种种场景。    而且他和同事的关系也说不上是特别好。    不知道是谁发现了他在吃排异药,然后七七八八地传了个遍。    大家都觉得诡异,怎么一个你动过心脏的人居然还能进入医学行业、踏入临床领域?    这得多亏了他的爸妈。    他当年的移植手术动用的是最新颖最特殊的医学技术,而且最重要的是心脏源匹配程度极高,准确来说是供体和受体的组织类型,血型种种都相当吻合,所以当年他手术后早期适应成功。身体恢复得惊人的顺利。而且他爸妈又恰恰是这领域的专业人士,相当于有最靠谱的康复团队。不过不太光彩的是——进入临床,确实也离不开他爸妈在背后通过各种关系给他的推波助澜。    他在电话中向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这些琐事,又提回了重点:    “你们到底怎么了?怎么又是让我回家又是让我少联系你们的?”祁安和很是纳闷。    “你们犯罪了?”他开玩笑地说。    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讲的这句话对他父母来说是有多么惊悚——    听到这句话,祁文渊和张忠晴仿佛是大白天见到了鬼,瞬间脸色煞白。    他们儿子这句话,是无心的……    ……还是他发现了是吗。    他们突然感觉到身边是不是潜伏着某种野兽,静静地等待他们两个漏出马脚,然后张开血盆大口    把他们吞咽进肚子里。    折磨。    折磨。    他们有种预感,纸终究……包不住火?    那行啊。    趁火还没燃起的时候,就把火星给掐灭不就行了吗。    他们都顺顺利利地瞒过了那么多年,还怕瞒不下去了不成?    他们也因此草木皆兵,对周围的环境更加警觉了起来。    3.    祁文渊和张忠晴也不记得,到底是多少年前发生的事了。    “博士,我特别能理解。我本人也很支持出台的这项政策和计划。特别是令郎的遭遇……实在令人同情,因为我家也有个像令郎一样大的小孩。如果是我家小孩生来就发生了这种…我肯定倾家荡产都要让他活着。”    那位穿着讲究的女士趁着宣讲结束,很真挚地走上前来和他们搭话。    “哈哈…犬子天生无祖宗庇荫之福,生下来就多灾多病,我们也不得不看开了…不过孩子确实无辜…”    那时的张忠晴,一想到自己孩子一出生就患有先天心脏病,很有可能活不久了。眼神也不断黯淡下来,再也无法强颜欢笑继续以一个专业人士向眼前这位女士科普器官捐献的流程和常识。    ——“生命传递,大爱延续,让灵魂得以延续,留下生命的一份厚礼。”    展厅内正在举办人体器官捐献工作的宣传活动。旨意于弘扬人间大爱、号召和感激更多爱心人士谱写捐献事业新篇章。    他们两个作为有关医学伦理领域的专家也参与了这次宣讲活动。    说来伤感,他们家中也有一个正在和死神挣扎,岌岌可危的儿子正在等待着捐献源。    可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等到的?    他们明知公民自愿捐赠器官率极低。由于供体非常稀缺,而且器官移植又需要血型,组织类型完全匹配,基本上就是一百多个病人都同时急需等着同一个器官,那些人几乎都在同时排着队等着器官救命。这一等就要等一年,两年,三年。很多人都是还没等到,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    他们当初其实也早就做好了儿子会病死的心理准备。    只是,不甘心。    真的好不甘心。    明明自己就是这方面的专家,而老天爷仿佛就是要捉弄他们一样,给他们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张忠晴在医学界里攻克多年,年轻的时候一心围着事业转。结婚多年,才在快40岁的时候怀上孩子。    他们两个老来得子,才第一天尝到初为人母初为人父的喜悦,就悲惨地被告知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噩梦。    无法相信的惊天噩梦。    张忠晴真的很不忍心去直视那个脸色苍白,插着输液管虚弱无力的孩子。而祁文渊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即使知道无力挽救,也还总是会安慰着她——    天无绝人之路。    他们悉心照料着这个病患儿,希望能过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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