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猫鼠游戏 (第2/2页)

她推开，指责道，“这么多年了，你都没给我生个儿子，要你有什么用？”

    陈芳没吭声，只是固执地挡在他身前。

    “好，不给我钱是吧，”韩峰面目狰狞，气急败坏地说，“我看你还是欠收拾。”

    他又开始殴打陈芳，逼得她跪地痛哭求饶。

    梦境和现实重叠，一模一样的剧情，只是这次，韩淼冷漠得像个旁观者。

    她痛恨韩峰的暴力，也对母亲的懦弱感到失望。

    她的人生仿佛陷入一个怪圈，因为挨打不得不放低身段，又因为弱小所以承受更粗暴的殴打。

    如何破局？

    韩淼尝试过很多方式，法律、舆论、甚至乞求施暴者的怜悯。

    但这些都无济于事。

    最后韩淼终于意识到，若世间没有公道可言，便只需借助最纯粹的杀戮。

    于是混乱中，她悄然抽回了手。

    仿佛被一种强烈的暗示驱使，在韩峰最不设防的时刻，韩淼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往前一刺。

    刀尖锋利无比，直没入腹部。

    意外地很顺利。

    韩峰趔趄地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与此同时，女人尖锐的叫声穿透耳膜，一股极强的眩晕感，冲击着韩淼的大脑。

    但她没有犹豫，拔出又刺入，一下，两下……血喷涌而出，将手指染得猩红。

    韩淼杀人了。

    没有冲动后的悔恨，她很荒缪地有股痛快感。

    ＊＊

    今早下了场暴雨，地面还湿漉着，迎面又飘起了雨丝。

    李响蹲在路边，低头看了眼手腕，已是晚上七点。

    这个时间点，天快尽黑了，校门口还扎堆着摊贩，人来人往生意很好。

    也是在这时，李响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想上前打招呼，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喂，师姐，”他接起，“有事吗？”

    “一会抽空来趟局里，”唐婉语气急促，“那起连环失踪案，目前有了新进展。”

    李响微愣：“那韩淼她…”

    “叮嘱她在宿舍呆着，这段时间不要乱跑。”

    唐婉打断他，后面还说了什么，李响没听清，这边有些嘈杂，信号也不是很好。

    挪到人流较少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没了韩淼的踪迹。

    李响有点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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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哪了？

    “你听到没？”唐婉在电话里唤他，“调整好状态，今晚还有场硬仗要打。”

    顿了顿，她又补充：“凶手现身了。”

    最后那句压得很低，李响没注意到。

    他的心绪起伏，完全被韩淼牵动，反应过来才发现，那头已掐断通话。

    于是顺手点开联系人，给韩淼发了条短信。

    【李响：韩淼，你现在什么位置？】

    手机振动，几乎是秒回。

    【韩淼：在便利店，怎么了？】

    【李响：手机里说不清，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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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淼手指在屏幕上迟疑了下。

    将打出的字删去，而后回复：“这里人多不方便，去学校西门汇合吧。”

    过了一阵。

    【李响：好，注意安全！】

    西门前是片荒地，很少有人涉足，也因此成了流浪猫的聚集地。

    每到周末，韩淼都习惯来这里投喂。

    拆开火腿肠衣，摆放在草丛边，一阵窸窣的响动后，很快窜出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喵～。”是只橘猫。

    尾巴冲天翘起，眼睛微眯，一副谄媚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可笑。

    韩淼认得它。常年在学校里蹭吃蹭喝，性格特别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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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脾气不太好，经常对同类动手，创下屡战屡败的优异战绩，大家都戏称他为‘大帝’。

    “大帝，过来。”韩淼蹲下身，笑着招呼它。

    大帝溜达过来，亲昵地用脸磨蹭她的手，只是望向她身后时，毛突兀地支棱起来。

    韩淼以为是李响到了，随即慢慢站起身，转过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疑心是自己多想，可仔细一听，静谧的空间里，还起伏着属于第二人，清晰迫切的呼吸声。

    “是谁？”

    那人隐在路灯阴影下，浑身充斥着不详的气息，似乎是在打量她，没有说话。

    韩淼心跳得很快。

    砰…砰…砰

    像是密集、重重的鼓点，敲得她一阵发懵，耳边似乎都在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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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你了，”韩淼强装镇定，“李响，你不要吓我。”

    略带颤抖的声音，回荡在寂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无人应答。

    周遭陷入诡异而微妙的氛围。

    韩淼手心渗出冷汗。

    前方乌黑一片，明明什么也没看到，却像有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视线阴冷，潮湿，肆无忌惮。

    韩淼警惕地后退几步。

    直到模糊的影，消失在树丛后，危机依旧潜伏。

    就像窥伺的猎豹，一直这么隐匿着，等待可以致命反击的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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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疯狂的念头在韩淼脑中闪过。

    未知激发的想象，催生出生理性惧怕，那是求生的本能，在疯狂叫嚣着逃离。

    她转身想要跑，却怎么也动不了，双脚又僵又麻，人像是死死钉在原地。

    韩淼呼吸一窒，恐惧如同浪潮，几乎要将她溺毙。

    “喵呜。”

    大帝不安地叫了两声，浑身毛炸开，瞳孔紧压成一线，像是在畏惧什么。

    然而韩淼眼眸始终盯着某处黑暗，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又退了几步。

    一转头，韩淼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