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遗落的月光_12?忌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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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忌日 (第1/1页)

    她睁开双眸,眼前是一如往常的黑暗,r0u了r0u眼,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全曲一时半会辨不出这是哪儿。

    只记得今天是父亲回来的日子,更是自己的生日。

    她已经两个星期没看见他了。

    小姑娘一心渴望赶紧见到父亲,电话中他提到,这次特地准备了她的生日礼物,是她九年来第一次收到父亲的礼物,也是难得从他的口中听见这般宠溺自己的语气。

    然而下一秒,外头的碎裂声中断了她满心期待的思绪,再後来,那些声响甚至伴随着争吵。

    小小身躯顿时僵住,幼小的直觉告诉她,这里不安全,必须出去。

    但这里没有光,她完全不清楚该如何逃脱。

    敲了敲四周的墙,全曲发现右手边似乎是扇门,然而卡得紧,用力推了几次依旧没有成功。

    挣扎半刻,她尝试以右肩撞了几次,终於在门打开的瞬间,身子顺势掉出门外。

    轻轻「噢」了声,就是幼小的全曲也会想,幸好不是被关在高处,差点不要命了。

    岂料当她正r0u着被自己压疼的手臂时,又是一阵碎裂声传来——这次较为不同,伴随的不是激烈争吵声,而是一声尖锐的哀嚎声。

    nV人的哀嚎声。

    净白小脸顿时青了脸sE,不久前的记忆唤起了铺天盖地的恐惧爬满全身,交握的双手在层层笼罩的惧怕下止不住地颤抖。

    她听见了自己跳得又大力、又急速的心跳声,心脏过於猛力地撞击,使得x口特别难受。

    本能的畏惧与胆怯告诉自己——不行,别开门,不能开门,千万不要开门!

    可脑袋里不受控的理智却牵引着她,慢慢步至透着一行h光的门缝旁。

    再诱导着她垫起脚尖,伸手,转开门把。

    下个瞬间,是过於刺眼的光线、满地的碎片、一位男人和一位nV人,以及窜入鼻尖的一阵血腥——

    她本能地别过双眼。

    梦就是这时候醒的。

    十五年来,分秒不差。

    全曲SiSi瞪着天花板,额边无声渗出一层细汗。

    她无神地睁着眼,坐起身,双手哆嗦地交握,指骨泛出一层白,好b此刻过於苍白的唇sE。

    全曲下意识地抱住左肩,一GU灼烧感骤然窜上。

    全曲紧咬着唇,忍着忍着,约莫过去十多分钟,她终於打开手机确定了日期。

    最後奔至厕所乾呕一阵。

    时节进入一月隆冬,过去一周的低温仍旧不见平缓。

    云雾迷蒙,烟雨飘渺,将清晨风光缠上一层浸了凉意的灰白。望眼周边草木,此刻是不合景sE的繁茂蓊郁。

    身着一袭全黑西服,全曲独自缓步着,浑身风轻云淡的模样,手上是一束在墨黑衣裳的突显下,格外显眼的净白百合。

    尽管这个时节不是百合应有的花季。

    全曲本即雪白的脸蛋,因着严冬的冷意,更添了一分寒凉之气。

    往上爬了几层相距宽大的石阶,姑娘终於站定位,放下沾染几分清晨雾气,花瓣已结成少许水露的百合花束。

    她敛下眼睫,一时竟不知该说什麽好。

    算一算,凭着现有的记忆,这是她四年来第一次出现在这。

    冬季的日出向来较晚,卷着肃冷的夜sE尾端,天sE半暝半亮。此时的墓园杳无人迹,远离了红尘喧嚣,万赖俱寂。

    梦醒後的全曲是再也无法入眠,直至清晨,索X起身换了套衣服,抓了件厚大衣,带上手机、钱包,叫了车便出门。

    几年来,她熟悉地和在墓园附近摆摊多年的卖花阿婆寒暄几句,买了束不合时节的百合,并且总是在等包装时,会不自觉地望向接下来该去的位置。

    这儿大抵属她来得最勤,老管理员几年下来也算识得她了,素来不多过问,直接放她进园。唯独今日见她一大清早的独自前来,多关心了几句。

    待在这的时候,全曲总会席地而坐,偶尔整理下被寒风吹落在眼前的树叶,偶尔望向被云雾缭绕的远山,不怎麽说话。往往待上半个多钟头之後,她会留下一句「我走了」便离去。

    今日她却一反常态,孤身待上一个钟头还没离开。

    黑眸深沉如面平静湖水,毫无半波涟漪,嘴角噙着一丝不带笑意的上扬,全曲低声咕哝:「很久没听你说生日快乐了。」

    不算上最糟糕的那年,已经十五年没过生日了。

    今天却没由来地很想听听她的声音。

    全曲心想,大抵是因为十年一个槛吧。

    往後的几十年里,可能都会有个几次,想让她和自己说说话。

    其实她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毫无选择余地。

    在这天,同时成了母亲的忌日。

    严末在车里静静等着。

    目光落在远处不高的坡上,一抹如残影烛光的身影。

    清晨时分,他正研究近期要开庭的资料,本该毫无声响的屋子,却让他听见大门开关的声音。

    本还觉得奇怪,可当余光不经意地扫过日期,某人一切的行动随即被合理化。

    甚至可预料。

    就是没想过会在这大清早的,还只身一人。

    特别危险。

    瞧着窗外,确定全曲上了计程车,严末套件外套便抓起车钥匙,出门跟了上去。

    清晨的车流量极少,零零散散三四台,估计是游子彻夜归乡,或是奋力赶赴b朝九晚五还要劳苦的职场。

    知晓目的地何在,故而他没有刻意跟车,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时地确定她在正确的路线上。

    抵达墓园後,严末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与卖花阿婆寒暄的同时,嘴角噙着的是难以探究的悲伤,在和警卫打招呼时,那张小脸更是苍白了几分。

    他不禁瞥了眼副驾驶座上,那件替她多带的外套。

    知道她绝对不会穿暖,清晨又总是最冷的时候,思索着要不去替她披上,却迟迟拿不定主意。

    半晌,严末拉下车窗,偏头点起菸,幽黑深沉的目光依然落在那道身影上。

    全曲需要自己的空间,这时候让她不受g扰地待着,就是一座保护自己的完美堡垒。

    不用怕任何人看见她竭力隐藏的疮疤,也不用担心被瞧见那疮疤底下,割开後会有多少不忍直视的脓Ye血水流出。

    他很明白。

    严末闭了闭眼,额角隐隐作痛,他莫名感到一阵烦躁。

    脑海中,反覆的是那时她瑟缩在他怀里,颤抖着害怕随时被撕碎的身躯,双眸空洞无光,用着纤细弱小,近乎听不见的声音,含糊说着——

    「我已经Si过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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