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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 (第2/2页)



    “靠!”rou体上的剧痛,高度紧绷的神经,萧远山此刻感觉自己处在失控的边缘,刚调整好身型对方便已扑上来与他扭打在一起。到底是不久前受了重创,在厮打过程中青年的动作逐渐迟缓,萧远山便抓住对方吃痛的间隙,猛地向其胸口踹去,在对方准备爬起继续攻击之前萧远山先一步将镇静剂注入了他的颈动脉,青年挣扎了一会便昏死过去。萧远山仿佛劫后余生大口喘着粗气,而后从混战中不知何时被自己丢下的作战包中取出了屏幕已经碎成蛛网的卫星电话,万幸还能正常拨号。他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视线逐渐从血雾中解放,忍着被濒临失控的感官放大的剧痛拨通了景朔的私人电话。

    时间迈入午夜,预示着新年的到来,同时还是景朔的32岁生日。辞旧迎新的欢乐节日气氛似乎想随着一束束几乎要把黑夜点缀成白昼的烟花的光亮进入远离喧嚣的景朔的私人府邸,但工作狂闻名的景少将自然无心迎接新年以及生日的到来,他手头上还有一堆的公务需要处理不说,近年来不但塔内的哨兵失控暴走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就连一些普通人都出现了突然精神失控的情况,这些人中大多数用过近几年推出的辅助剂——THR-0019。讽刺的是,“THR-0019”的研发及推广却是完全合法合规,甚至在军队里也有不少高层十分推崇这种使用辅助剂来提高士兵素质的方法。不久前中央哨塔更是出现了大批B级以上哨兵集体失控事件,虽然自己已经在消息传播开引起群众恐慌前出面解决,但后续的调查工作确陷入了停滞,一桩桩一件件糟心事压得景朔这段时间心情实在说不上好,直到一通来电打破了周遭的沉寂。“萧远山?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出任务么。”景朔想着,只当好友受不住新年执行外派任务的寂寞,急需找人倒苦水又不好意思在凌晨扰了宁医生的清静就只能来找自己诉苦,刚接通电话语气就略微严肃道:“执行任务期间使用私人通讯这是违纪,萧远山这一点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就知道这人说不出几句好话,萧远山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不过他现在的情况实在紧急,鼻骨骨折,肋骨少说断了四根再加上大大小小的挫伤擦伤,精神状态更是处于失控的临界点,也懒得给自己的兄弟兼上司好脸色。“我说,我出个外派差点被你老婆打死,你给不给我报工伤啊,景少将?最多还有两小时,我需要一架带有白噪声隔离仓的运输机和一队信得过的人,位置坐标我二十分钟之后发你。”懒得管听筒对面的人的反应,萧远山切断了通讯,将已经陷入昏迷的人背起迎着好似永不停歇的风雪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直到今晚之前曹源从来没有后悔成为一名哨兵,即使是评级最低的D级那也是拥有远超常人的身体,而现在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普通人。萧远山嘱咐完自己独自消失在雪夜中后,车内仿佛成了这片白色汪洋中的独木舟,而偏偏自己较普通人更敏锐的感官又能让他在呼啸的风雪中察觉到枪响,惨叫,以及弥散在空气中的淡淡的血腥味。封闭的空间进一步刺激着他紧张的情绪,此时的曹源如同绷紧的弓弦。不知过了多久,曹源逐渐察觉到有人正逐渐从后方向这片“孤舟”靠近,“啪”的一下紧绷的弦还是断了,曹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抄起配枪大叫着给自己壮胆跳下了车,颤抖地端起枪口努力锁定着愈来愈近的人影。

    “把枪给我放下!”

    是上校的声音。曹源如释重负差点瘫坐在车旁,眼前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风雪给一路奔波的萧远山渡上了一层白霜,他的脸上,衣襟上残留着大片干涸的血迹,淤青与擦伤交错,使得他看上去狼狈得有些许滑稽,而他背着的青年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萧远山将背上的人小心安置在车内,一边用束缚带将他手脚牢牢束缚住一边开口道:“D级哨兵曹源,今晚你与我正常出巡,途中遭遇严重暴风雪,为了安全考虑不得不停车等待风雪减弱后继续执行任务,后正常交接班,此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临近结束前我接到上级指示先一步返回中央哨塔。”萧远山束缚好昏迷中的青年又给他注射了一支哨兵专用抑制剂,接着对车载定位系统在手机上敲击着:“想活命的话就多余的话多余的事一概不说不做,一周后会有人将你调至中央哨塔从事轻松的后勤工作,听清楚了吗!”曹源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场不得了的事件,大气都不敢出只得在一旁一个劲点头。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一架运输机降落在离车不远处的空地上,一支作战小队和几位医护人员不一会便来到了曹源的眼前。这支小队的队长似乎是萧上校的旧部,刚见到上校便端端正正敬了军礼,等待着萧远山下令。医护人员给被束缚住的青年带上吸入式麻醉面罩后,将其小心翼翼地转移至运输机的隔离仓里,之后又对萧远山进行了简单的伤情处理。

    待状态缓和些许,萧远山便开始了简单的任务布置,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拉过作战小队的队长低声道:“那小子不会开车,你开车带他回M市哨塔,顺带监视他直到调令下来,期间要是发现他说了做了多余的事或者有什么其他异样你自行处理,无需上报。”

    “明白上校。”

    首都,今夜对于景朔来说是个不眠夜,自从凌晨接到萧远山的来电后他便以最快的速度秘密调动了能调动的人和设备前去M市,当得知派去的小队已经顺利和萧远山汇合并接到人开始返程的时候,才得以拥有片刻喘息。他背靠着椅背叹出口气,一遍又一遍轻轻抚摸着左手手腕手表上的黑欧珀表盘,望着办公桌上的相框出神,这是他放松时的下意识动作。

    相框里是一张合照,照片里的景朔剑眉星目,身姿高大挺拔,体格甚至放在哨兵里都是数一数二的,那时他冷峻英气脸上还有着一丝藏不住的青涩,而怀里容貌秀丽,身材精干匀称的人是他年长的爱人。虽说是合照,但照片定格的刹那只有景朔在看着镜头,事后他问起时,爱人看着他笑着,琥珀色的眼瞳中倒映出自己模糊的身影:“那天晚上的阿朔格外的帅气,没有忍住想着多看几眼,没想到就被抓到了。”

    后半夜,一架运输机降落在景家宅邸的停机坪。景朔早早便候在一旁,紧张得像一位等待着考核评级的孩子,看着运输机在眼见缓缓降落。

    会是他吗?如果是他那这十年他去了哪里?当初中央塔为什么会通报他已死亡?数不清的问题如同海浪将景朔吞没。他紧盯着正在打开的舱门,仿佛带等待着命运给予他最终的审判。随着医护人员小心打开隔离仓,景朔终于能看清仓内那人的相貌,一刹那无数的回忆与思念凝结成子弹穿胸而过,一向在下属面前沉稳冷静的景少将仿佛被击穿胸膛的窒息者一般失态地呆愣在原地。

    高达99%以上的匹配度使得他只需远远撇上一眼就可以肯定,那个从隔离仓内被小心抬出来的,被束缚带一层层牢牢固定住的如同风中朽木般的青年是他十年前就已经宣布死亡的爱人——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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